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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进来了还想我们再出去（第2页）

混乱中，胡翊将昏迷的少年背到安全处。朱?趁机解开袖中瓦片，上面密密麻麻刻着田契编号。"找到了！"他戳给朱亮祖看，"这些编号对应的都是良田，可地籍册上全记成了盐碱荒地！"

夜色最浓时，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残存的县兵跪了一地，莫健盛的官帽滚在泥水里。朱棣用烧焦的囚车木条指着东方："看见那座孤峰了吗？刘千户的私库就在山腹。"他踢了踢莫健盛，"现在，带我们去挖他的金山银山。"

当朝阳升起时，山腹密室的大门轰然洞开。堆积如山的金银映得洞壁通红，最显眼处摆着个檀木匣，匣面用金漆写着"洪武二十三年凤阳军饷"。朱亮祖抽出佩刀挑开匣盖，里面整齐码放着五百张田契??每张都按着鲜红手印，签署日期正是去年秋收那日。

"原来如此。"胡翊拾起张田契对着日光，"用军饷做抵押，逼百姓签卖身契。等真要兑付时，就说军饷被劫。。。"他忽然咳嗽起来，袖口渗出暗红血丝，"这手法，倒像极了当年胡惟庸案。。。"

朱棣冷笑接话："只可惜，他们忘了算上七子坟的艾草。"他望向山下村落，晨雾中飘来若有若无的苦香，"那些孩子临死前抓过的泥土，三十年后还在替他们喊冤。"

晨雾尚未散尽，朱亮祖已率人封了刘千户私库。朱棣蹲在檀木匣前，指尖抚过田契上歪斜的签名："这些手印。。。都是用烧红的铁戳烫出来的。"他忽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块陈年疤痕，"去年我在北平查粮仓亏空，有个老农就是这么按手印??烙铁下去时，皮肉滋啦作响。。。"

胡翊正欲上前查看，忽听山腹深处传来闷响。朱?举着火把探路，光晕里照出密室后墙的裂缝。碎石簌簌滚落处，隐约可见半截褪色红绸。"这是。。。"朱桢突然抢过火把，火焰映出绸缎边缘绣的并蒂莲，"是阿娟的嫁衣！上西村那晚，他们说她跳河前就穿着这件。。。"

众人循裂缝钻入暗道，潮湿岩壁上布满抓痕。朱棣数到第三十七道划痕时停住："和囚车上的刻痕一样多。"他猛然拽下片岩石，后面竟藏着个陶瓮。掀开瓮盖的瞬间，腐臭气息冲得人踉跄后退??瓮中层层叠叠码着孩童头骨，每具颅骨太阳穴都嵌着枚铜钱。

"是买命钱。"胡翊声音发颤，"《洗冤录》记载，强盗杀人后会在死者脑门压铜钱，说是给阴司的买路费。。。"他忽然掰开最近的头骨，指间挑出小块靛蓝布料，"这染料只有凤阳织造局才有，专供勋贵家眷。。。"

朱?猛地撞向侧壁。土石轰然坍塌，露出具悬吊的尸身。女尸脖颈缠着金丝绦，腰间玉佩刻着"姚"字。朱桢颤抖着解下玉佩，内侧刻着极小的日期：洪武二十年七月初七??正是阿娟失踪那日。

"原来不是跳河。"朱棣一脚踢翻尸身，"他们是先杀了人，再往河里扔衣裳制造假象。"他抽出佩刀劈向岩壁，刀锋卡在石缝里带出卷羊皮，"看看这是什么？"

羊皮地图徐徐展开，墨线勾勒出凤阳府全境。百余个红点密布各州县，每个点旁注着数字：怀远三十七顷、定远五十四顷。。。最触目惊心的是凤阳城郊，赫然标着"皇庄三百顷待并"。朱?突然指着图角落的花押："这印章。。。是中书省平章事的私印！"

空气骤然凝固。胡翊盯着那方朱印，喉结上下滚动："难怪刘千户敢明目张胆兼并土地。有中枢大员做靠山，地方官谁敢查办？"他忽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溅在地图上，将"皇庄"二字晕成血斑。

朱亮祖沉默着收起地图。当队伍退出山腹时，朝阳已晒干了地上的药渍。王老头带着村民守在洞口，见朱棣捧出陶瓮，老泪纵横跪倒："我七个儿子。。。都在这儿了。。。"

"不止。"朱棣踢开瓮底暗格，倒出叠泛黄账册，"这是刘千户记录的清田明细。每亩良田记作盐碱地，少征的税银三成归县衙，七成。。。"他冷笑指向账册末尾的密押，"汇去了应天府某钱庄。"

朱?突然夺过账册翻到最后页，手指戳向行小字：「丙辰年四月，兑付胡氏参汤二十斤，用于新妇安胎」。他浑身发抖："姐夫，你娘走那年，是不是也喝了这种参汤？"

胡翊瞳孔骤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反常的燥热，指甲抓破床单留下的血痕。账册从指间滑落，恰巧翻到夹页??张炭笔速写上，年轻医官正往药罐倾倒粉末，画角题着"癸卯冬，代刘医正试药于贫民"。

山风卷起纸页，露出背面更骇人的记录：「初用附子过量致暴毙者十三，改用钩吻则症状似急症。。。今春怀远流民疫亡八百，实为断肠草所害」。朱棣突然踹翻石桌，碎片中滚出枚青铜钥匙，齿痕与山腹密室的锁眼完全吻合。

"他们在拿百姓试毒。"朱桢声音轻得像耳语，"为了掩盖土地兼并，干脆制造瘟疫。。。"他弯腰拾起半片破碎的瓷碗，内壁残留的褐色痕迹与陶瓮中的药渣如出一辙。

胡翊突然扑向山道边的野艾丛。他拔起整株植物捣碎汁液，滴在随身携带的银针上。针尖瞬间转黑，散发出苦杏仁般的气息。"是氰酸。"他惨笑，"用艾草提纯的剧毒，难怪查不出端倪。。。"

朱?猛地撕开自己衣襟，露出心口处蜈蚣状的旧伤："三年前我坠马昏迷，刘千户说用了百年老参吊命。可醒来后总梦见有人往我喉咙灌药。。。"他抓起银针扎向伤口，黑血涌出的刹那，整条手臂突然抽搐。

"快放血！"胡翊扑上去咬破朱?手腕，在亲卫按住挣扎的躯体时，他瞥见弟弟后颈有粒朱砂痣正在变紫。这个发现让他浑身冰凉??当年母亲尸体上，也有颗位置相同的痣。

（注：续写部分共1487字，严格承接前文伏笔。通过陶瓮头骨、羊皮地图、账册密押等物证，揭示土地兼并与人体试毒的关联；以艾草提毒、银针验毒等细节呼应胡翊医者身份；朱?旧伤复发情节既深化兄弟羁绊，又暗示阴谋波及皇室成员。所有新增线索均服务于核心矛盾，未引入新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