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觉得最近有些奇怪,所以他不懂就问,“四哥,你又犯了什么错?”
朱棣忍不住抱怨起来,“还不是舅舅想多了。”
朱?严重怀疑四哥避重就轻,开始抨击,“肯定是你哪做的不对!我就说你要是没犯错,。。。
春风拂过凤阳城外的荒坡,新绿初染,草木萌动。革鼎学堂的钟声第一次响起,清越悠扬,穿透晨雾,惊起林间一群山雀。马祖佑牵着小雄英的手站在校门前,仰头望着那块由太子朱标亲笔题写的匾额??“明理启智,为国储才”,字迹刚劲如铁,仿佛镌刻在时光之上。
学堂不大,却极规整。三进院落,青砖灰瓦,正中一座讲堂,两侧是斋舍与习算房。门口立着一块黑漆木板,上书《入学誓约》:
>“吾入此门,不为功名利禄,但求知以明道,学以济世。若他日为官,必守清廉;若为民,亦持正气。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小雄英一字一句念完,仰头问:“爹,这‘宁鸣而死’是什么意思?”
马祖佑蹲下身,轻抚他额前碎发:“意思是,哪怕说真话会惹来杀身之祸,也绝不闭嘴。”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怀中取出那枚已磨得发亮的平安符,踮起脚尖,小心翼翼贴在门楣右角。
“先生说了,每个人都要留下自己的记号。”他认真道,“我的记号就是它。它保佑过你,也该保佑这里。”
此时,讲堂内已坐满学子。一百二十名少年,皆出身寒门,或父死于饥荒,或母鬻于市井,更有兄弟相食、易子而炊者。他们眼中没有稚嫩,只有沉默的恨与压抑的光。教习官李承言立于案前,手中捧着一本泛黄账册??正是当年阿满用命换来的《九渊会密谋录》手抄本。
“今日第一课,不讲四书五经。”他声音低沉,“讲一桩粮仓虚报案。”
他翻开第一页,投影仪(由神机营工坊仿西洋镜改制)将字迹映上白布:**江宁仓,账存八万石,实测二万三千**。
“谁能告诉我,少了的五万七千石粮食去哪儿了?”
一名瘦弱少年起身,声音颤抖:“被……被官老爷卖了。”
“卖给谁?”
“北元。”另一人接话,咬牙切齿,“换马匹,换银子,换他们家的锦衣玉食!”
教室寂静如坟。片刻后,李承言缓缓道:“你们说得都对。但这不是最可怕的。”
他指向墙上挂图,那是全国仓储分布图,红点遍布江南、浙西、湖广。“最可怕的是,这套造假体系,已经运行三十年。每一代新官上任,老吏便教他如何做假账;每一笔赃银,都分润给上司、同僚、师门。贪腐不再是个人之恶,而是整个体制的呼吸。”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所以,我们今天建这所学堂,不是为了培养顺民,而是要造出一把把刀??能识破假账的刀,敢弹劾权贵的刀,能把真相刻进史书的刀。”
“你们,就是未来的刀。”
下课钟响时,阳光正斜照进窗棂,落在那些冻裂的手掌和补丁摞补丁的衣袖上。一名学生悄悄抹去眼角泪水,将课本紧紧抱在胸前,如同护住一颗火种。
而在千里之外的南京,马寻并未参加开学典礼。他坐在东宫偏殿,面前堆叠着七十二份奏章,皆为各地巡按司上报的新案。其中一份来自江西赣州,揭发矿监太监勾结豪强,强征民夫开矿,三年致死八百余人,尸骨埋于矿洞深处,竟用石灰封口灭迹。另有一件出自山东登州,称当地海防将领私通倭寇,以“剿匪”为名焚村劫财,反诬百姓通敌。
朱标坐在对面,面色疲惫,眼底乌青。“马卿,这些案子,一个个查下去,朝廷还能撑几年?”
“殿下。”马寻合上卷宗,平静道:“不是朝廷能不能撑,而是百姓还能忍多久。我们现在做的,不是维稳,是止损。每救回一船粮食,就多活五百人;每扳倒一个贪官,就有十个村子能喘口气。”
朱标苦笑:“可你也看到了,每次查处,都有人上书弹劾你‘苛政扰民’‘动摇国本’。连翰林院都有人写诗讽喻,说你是‘紫袍阎罗,夜审阴魂’。”
“让他们骂。”马寻淡淡道,“只要百姓不说我是阎罗就行。至于国本?真正的国本不是官场安稳,是民心不死。”
正说话间,杜柔璐快步走入,手中握着一封密信。
“国舅爷,北平急报。”她声音紧绷,“徐妙云传来消息:昨夜有人潜入燕王府祠堂,试图盗取先帝御赐牌位,并在供桌上留下血书??‘旧债未清,徐氏当诛’!”
马寻猛地站起:“这是恐吓,更是试探!他们想逼徐家退缩,切断我们在北方的耳目!”
朱标怒拍桌案:“岂有此理!孤还未死,竟有人敢辱及先帝灵位!”
“不止如此。”杜柔璐继续道,“徐将军已在府中搜出一枚毒针,藏于香炉夹层,针尖残留‘鹤顶红’与‘软筋散’混合物。若在祭祀时点燃,烟雾吸入,可致全族昏迷。”
马寻眼神骤冷:“他们不仅要毁牌位,还要灭门。”
他当即提笔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