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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火蓄势待东风（第2页）

“遵命！”

孙丰上马，眨眼间奔出百米开外，身后黑压压跟着同样身着盔甲的骑兵，每个人的头盔上白羽随战马疾驰而颤动。很快，众人的身影隐没在茂密松林之中。

月色静谧，洒下的月光如水般笼罩大地。营中的众将士无心欣赏美景，全都神经紧绷地注视那一片漆黑的松林。

“都布置妥当了？”张坚问身旁一名军士。

那名军士用手势示意他环顾四周，低声道：“禀张佥事，按您的命令，营地外围已清出防火带，干草丛均淋上火油，只等东风。”

“好！”张坚颔首，扬声道，“弓箭手准备！”

在张坚的令下，集结军士中的弓箭手应声出列，背上箭筒中换成浸过油脂的特制箭矢。他们在命令下，整齐地行进到松林正面，严阵以待。一支支燃烧的火把将箭头点燃，密集的火光将营地照亮。

晏凤辞见此情景，马上明白过来。张坚这是想用火攻，假装进攻引诱敌人进入包围圈，随后点燃干草将敌人困在火海活活烧死。

松林中传出声响，由远及近越来越大，正是马蹄声。孙丰的身影率先钻出松林，在月光下一闪而过。他挥动马鞭带领身后骑兵，大喊道：“他们来了！”

果然，话音未落，一大群身着奇异盔甲，手持倭刀的倭寇口中叫嚷着古怪的腔调，从黑暗中狂奔而出。他们身材矮小，行动却是异常敏捷，片刻便已逼近营地外围。

张坚眼见骑兵全部撤入安全地带，当机立断喝道：“放箭！”

箭矢一齐射出，绷紧的弓弦声如裂帛，漫天的火箭如同流星划过夜晚上空，准确无误地钉在干草上。

洒过火油的干草甫一接触箭头上的火星，便如野火燎原，瞬间将犹在冲锋的倭寇吞噬。有几个凶悍的，不顾火势想突出重围，却被炽热的火舌缠绕，哀叫着倒地翻滚。后面的残兵见势不妙，纷纷大叫着撤退。

这一仗，不费一兵一卒，便令敌军惨败而归！

大火将黑夜映照的亮如白昼，晏凤辞也不免瞠目结舌。他虽早已听闻昭武将军的威名，如今一见，其用兵诡谲，果然不负盛名。只不过，今生谢镜疏未登大位，如此良将也只能埋没。

火海中惨叫声逐渐微弱，最后只剩下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张坚凝视着那火，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真不愧是张佥事，卑职自愧不如。”孙丰从马上下来，咧开笑容称赞。

“辛苦你了。”

张坚道：“此战能如此顺利，全赖王爷妙计。”

他唤来一名传令兵，难掩言语中的快慰，“你快去将捷报呈给王爷。”

这竟然是谢镜疏的计策？晏凤辞回想起早上在门口见到张坚的情形，明白了原来他们二人当时商议的便是此事。

好一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没想到谢镜疏不仅能在北庭与京中周旋，竟还深谙兵法之道。晏凤辞用爪轻轻搔弄嘴角，暗道此人果然深藏不露，越发认为自己对他保持防备的做法感到明智。

传令兵即将出发前往王府，晏凤辞偷偷溜到马屁股后面，后腿一蹬两只前爪抓住马尾，借势向上跃到马背，也跟了回去。

王府灯火通明，谢镜疏还未睡下，案前堆着几份文书，手边是一杯饮尽的浓茶。

听闻张坚那边成功退敌，他疲惫的脸上也露出笑容，命令传令兵下去休息，自己却无就寝的意思，反而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王义见他操劳，忍不住劝道：“王爷您已忙了整整一日，如今倭寇已然败走，想必士气受损，短期内不会再贸然发动袭击。为了您身体着想，还是先就寝歇息，军务明日再议吧。”

“我还年轻，不碍事。”谢镜疏摆了摆手，却用手掩住口打了个哈欠。

“您看，您都困成这样了。”

谢镜疏仍坚持：“不必担心，你先去歇着吧，我稍后再睡。”

王义哪能放心撇下他独自休息，不过主子既然发了话，他也只能退下。

忧虑之时，他不经意间瞥见丹奴慵懒地躺在锦垫上，便心生一计。转身将丹奴双手抱起，放入谢镜疏怀中。

晏凤辞一回到温暖的室内便睡意上涌，此时被人打搅，脾气顿起，也不管是谁抱着他，照着手背就是狠狠一脚。

谢镜疏无缘无故踹了一脚，却好脾气地顺着方向摸去，摸到一截覆着毛发的温热小腿。再向下探，不知道是否摸到什么敏感处，丹奴不适地翻身过去，将那处藏在身下。

王义见状，尖着嗓子趁机见缝插针：“您看，丹奴这小东西精力那么充沛都累了，您还不歇息吗？”

谢镜疏听他这般说辞，浅浅一笑：“那便明日再议，都下去休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