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罗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躺了回去,黑曼巴注视着他,既不打算催促,也不打算阻拦,但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亮。
曼陀罗在他那种不容忽视的目光里又爬起来,靠在床上,虽然没有抽烟,却露出一种抽过烟之后的疲惫:“你想要问什么呢?”
“我以为你知道?”黑曼巴挑了挑眉。
“我出去逛了逛。”曼陀罗闭着眼睛回答。
“不止这个。”黑曼巴摇了摇头,下意识把烟放进嘴里,正要用打火机点上,反应过来顿了顿,把打火机收回兜里,把烟从嘴里拿出来,看着他问。
“遇到了一个案子,”曼陀罗睁开眼睛,面无表情,越发疲惫,声音懒懒,有气无力,像一条绷直了的棉线,更加详细说,“等人处理完了,才出来的。”
黑曼巴把他看了看,从他的疲惫程度判断出,他绝对不是只出去参加了一件,别人的案子那么简单,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否定说:“不是这个。”
曼陀罗呼吸一滞,顿了顿,垂着眼睛说:“处理案子的是一个笑起来有点像明明的基金会成员,案子结束之后,我去看了他一眼。”
“看他干什么?”黑曼巴皱了皱眉,目光冷冽而厌恶,像是听见有人一脚踢中了垃圾袋的反应。
他对和明明有关的事情都充满嫌弃,因为他觉得明明和明林实在有点太黏黏糊糊了,他绝对不会变成那样,就更对明明靠近曼陀罗这件事深恶痛绝了。
曼陀罗眨了眨眼睛,隐约能猜到他在讨厌什么,但是又不太敢信,因为觉得没必要,明林被关在实验室,几乎不出来,明明天南海北到处乱逛,虽然偶尔会见到黑曼巴,但他们又不是常常在一起出任务,黑曼巴自己都不常见到曼陀罗,明明更不可能常常见,黑曼巴有什么可担心的?
总不会担心自己变成明明那种好像离开弟弟就活不了的样子吧?那真的很好笑了。明明和明林之所以关系好成那个样子,不是因为他们是兄弟,是因为他们本来是同一个人。
自己和自己当然亲密无间了,本来就没有缝隙,能分开到什么地方去呢?更何况,明明离开明林仿佛活不了,也只是一种表面上的错觉而已,实际上,明明真要是那么离不开明林,一开始就不会把人带进病院了。
明明可是很清楚,把人带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的,毕竟,他自己提前体验过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曼陀罗沉默了一阵子:“我还以为他们有什么关系呢,没在他的办公室看见明明,他们应该只是恰好有一点像而已。”
“离他们远点。”黑曼巴面无表情,盯着曼陀罗,冷冷说。
“我知道了。”曼陀罗低着头,庆幸黑曼巴没有亲眼看见自己站在明明旁边,十分顺从说。
黑曼巴眯了眯眼睛,从他这种诡异的温和的态度里察觉了什么,挑了挑眉,冷笑一声问:“你和他见过面了?”
曼陀罗一时没有回答,黑曼巴咬着烟,没有点燃,只是若有所思,有些咬牙切齿道:“你们一定见过了,不然,你即使见了和明明有些相似的人,也不见得先去见陌生人,他找你的?”
黑曼巴看着曼陀罗,曼陀罗没有回答,黑曼巴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冷笑道:“他果然找了你,你没有赶他走,你还跟他谈过话?”
曼陀罗完全沉默了。
黑曼巴腾的一下站起来,面色阴沉,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怒意说:“我警告过你远离他的。”
“我记得,”曼陀罗像一只被掐住脖子卡在洞穴口的土拨鼠一样,声音低低试图辩解,“但我真要是和他比跑步,也比不过呀。”
“你要是让他滚,”黑曼巴眯了眯眼睛,虽然对他的运动能力并不抱期待,但也不觉得他全无办法,毕竟他的眼睛还没废,冷冷讥讽道,“他还能把你按在原地不成?”
曼陀罗还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没有必要,黑曼巴看出他的意思,莫名感觉自己像是想要拆分织女牛郎的王母,气得冷笑起来:“你就那么想和他待在一起?”
“也没有那个意思。”曼陀罗低声道。
“是吗?”黑曼巴并不相信,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了火:“那证明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