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抚摸着她的头发,泪如泉涌:“你还记得我……你还记得我……”
这一幕,被无数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原来,所谓复兴,并非重建高墙深院,而是让每一个曾被放逐的灵魂,都能堂堂正正地说一句:“我回家了。”
仪式结束后,叶凡一家再次回到石屋。桃树已然盛开,花瓣随风飘舞,落在桌上还未织完的毛衣上。
“娘,这次我教你。”叶小丫拿起针线,认真示范,“‘回旋纹’要这样起针,一圈接一圈,不能乱。”
林清雪笑着点头:“好,我这次一定学会。”
叶凡靠在门框上看书,手里拿着一本新写的《我家那些事:论如何用爱打败天道》初稿。他时不时抬头看看妻女,嘴角噙笑。
夜深人静时,他悄悄走到院中,挖开一棵树下的泥土,取出一只铁盒。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十几件旧毛衣,每一件都带着补丁,针脚歪斜,却洗得干干净净。
他轻轻抚摸着最上面那件,低声呢喃:“清雪啊,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最怕的不是敌人太强,而是有一天醒来,发现你们都不见了。”
“但现在不怕了。”他仰望星空,“因为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我们还在彼此身边,就没有什么能真正摧毁我们。”
翌日清晨,阳光洒满山谷。
叶小丫推开窗户,看见山坡上多了几个陌生孩童,正围着一位年轻女子学唱童谣。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提交申请、自愿加入命炉城的新成员??曾是孤女的少年,如今决定收养三名流浪儿,组建属于自己的“家”。
她笑了。
转身走进厨房,却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一碗热粥,两碟腌菜,还有一盘刚出炉的烤红薯。
林清雪系着围裙从灶台边回头:“快吃吧,你爹说今天要带我们去看新苗。”
叶凡掀开门帘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小锄头:“走,咱们一起种棵桃树,留给……星辰。”
叶小丫怔住:“您知道名字了?”
“昨夜梦里,有人告诉我了。”他咧嘴一笑,“说是春风里降生的孩子,注定要看遍星河。”
她眼眶微热,用力点头:“好。”
三人一同出门,沿着溪流走向山坡。沿途不断有族人向他们行礼,孩子们欢快地奔跑追随,歌声再度响起:
>小丫小丫你别怕,
>爹爹拳头打得垮天罚;
>娘亲符咒镇鬼煞,
>一家三口不怕杀。
>
>黑夜再长星不塌,
>手牵手儿走天涯;
>若问世间何为家?
>心中有你便是家。
歌声传得很远,很远。
而在宇宙尽头,那枚由无数信念凝聚而成的星辰缓缓成型,闪耀在银河之畔,宛如永恒的灯塔。
它没有名字,却已被所有文明铭记。
因为它代表的,不是一个家族的崛起,而是一个时代的觉醒??
从此以后,再没有人敢说,爱是软弱。
就在那日黄昏,命炉城西郊的荒原上,忽然升起一道奇异的光柱。那光并非炽烈,反而温润如月,照耀之处,枯草返青,碎石化土,仿佛时光倒流,万物复苏。
叶小丫最先察觉,她停下手中缝补的毛衣,望向窗外。
“又来了。”她说。
林清雪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是‘记忆回响’,有人在试图唤醒沉睡的过往。”
叶凡放下书卷,站起身来:“走,去看看。”
三人并肩而行,穿过人群,来到光柱之下。那里,地面缓缓裂开,露出一方石棺。棺盖早已破碎,内中并无尸骸,唯有一枚青铜铃铛静静躺着,表面刻满细密符文,正是叶家失传已久的“唤魂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