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颐:“伤也挺好的……那个,我的意思是,她的伤恢复得不错,腰部活动没有问题。”
林溪微不可察地皱眉:“阿狸的伤在侧腹。”
胡颐不解:“侧腹和腰,不都是一个意思?”
表达的意思的确相同,但不一样。
林溪长期从事野生动物救护工作,日常使用的语言偏正式,阿狸作为四脚行走的动物,相比起人类常用的“腰”,用腹部、背部这样的词语来描述显然更合适。
倒不是林溪非要揪字眼,而是就这几句话胡颐的表现,不像是一个护理动物的专业人士,让人怀疑她是否能照顾好阿狸。
联想到胡颐还兼职医生,分给阿狸的精力可能更少,林溪更是放心不下。
可哪怕是这样,阿狸还是愿意跟她走。
林溪捂住心口,突然有些呼吸不畅。
胡颐察觉出她的情绪变化,内心暗暗叫苦,莫名其妙被卷进林溪和玄黎之间也就罢了,同一个人的醋,居然还要吃两次,她实在承担了太多。
胡颐不想被误会,于是生硬转移话题,装模做样地苦恼:“不过这两天阿狸兴致不是很高,我们也弄不清楚原因,她之前每次从外面回来,都要消沉一段时间。”
“这样吗?”林溪抬起眸,神情松和下来,“阿狸一直情绪很敏感的,实在不行的话就多给她点空间,让她自己消化消化就好了。”
“方便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加胡小姐一个联系方式?以后阿狸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林溪说着,掏出手机。
胡颐哪里好拒绝,微笑着加上林溪联系方式,不忘夸赞:“还是林小姐照顾阿狸有经验,我们总摸不透她的性子。”
林溪愉悦地笑了笑:“相处日久,自然就熟悉了。”
两人气氛缓和,就这么聊了一会儿,玄黎一走过来,看见的就是林溪和胡颐交谈甚欢的场景,顿时面色古怪。
“溪溪,你们在聊什么呢?”
玄黎笑得清浅,走过去牵起林溪的手,不动声色把人往身后带了带,和胡颐拉出两步距离,道:“不如和我也说说?”
“嗯?”她尾音拉长下压,眼睛盯着胡颐,暗含戒备。
胡颐:“……”
这个班儿没法上了!这简直就是工伤,她要找夜影加奖金!
胡颐叫苦不迭,后悔那天去派出所交接案子的时候和林溪打过照面,不然凭她的身份,怎么也能混个玄黎的亲戚当当,不至于被这两人翻来覆去地打倒醋缸子。
“随便聊了几句。”
林溪没注意到玄黎的异色,摩挲着她的手指随口回答,抬头看见身后的安栖,疑惑:“安小姐?你怎么在这?”
“我是专程来找你了解案情的,林科长。”安栖笑了笑,同她礼貌握手,“上次在碣连山见面仓促,今天正式向你自我介绍一下,安栖,异常事件调查局西南分局侦查一处处长,目前碣连山和福安巷的案子由我经手。”
林溪眸中闪过讶异,很快恢复正常,颔首点头:“安处长你好,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吗?我会尽力配合。”
安栖:“确实需要林科长配合一下调查,换个地方再说。”
夜影在林溪眼里是玄黎的亲戚,于是做了回避,其余三人移步到了另一间更加安静的会客室。
安栖带来的工作人员将房间各个角落都做了检查,还放置了反窃听设备,屋外设立专人警戒,看来这次谈话的内容属于高度机密。
见此,林溪的神情微微凝重,意识到这次的案件可能牵扯重大。
安栖向林溪简单说了一下本案的调查进度,以及目前收集到的线索,末了道:“根据袭击者的供词,他们是冲着你身上某样东西来的,和手腕有关,林科长有没有什么头绪?”
“手腕?”林溪一愣,挽起右手的袖子,“你说的是这个?”
皓白的手腕内侧,一枚约两公分见方的繁复纹印若隐若现,常人看不见,但在安栖和玄黎的眼中泛着淡淡金光。
安栖目光微凝,下意识凑得更近了些:“这是?”
“胎记。”林溪道,“从一出生就跟着我,样子是有点奇异,除了我自己,我还没见过别人有类似的胎记。”
胎记吗……
安栖若有所思,身处异调局见多识广,她一眼就认出这是道家的东西,看模样,或许还和玉华道门有着说不清的渊源。
安栖抬了抬眉毛:“你这个胎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或许你觉得可能对刘修庚所在团伙有什么价值,值得让他们冒险袭击你?”
林溪沉吟道:“别的倒也没什么,就是对一些野生动物,尤其是猛兽具有压制安抚作用,我从事野生动物工作这些年,这个胎记帮了我很大的忙。”
安栖眸中闪过异色,下意识抬头向玄黎看去,玄黎站在林溪身后,神情严肃,轻轻点了两下头,予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