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校医清了清嗓子,用依旧缓慢的语调说,“同学,你别太担心,江耀同学这个情况……嗯,可能是暂时的神经性疼痛,或者……休息不足引起的,问题不大,我给他开点镇静安神的药,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夏洄:?
刚才都快痛死过去了,现在问题不大?
但他看着校医那欲言又止,明显不敢多说的样子,又看了看床上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的江耀,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这家伙……该不会是装的吧?
校医留下药,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洄一眼。
夏洄送走老校医,心中的怀疑越来越大。
他给江耀喂了校医开的安神药,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观察着江耀。
后半夜,江耀似乎疼到极致,睡着了,呼吸平稳,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夏洄却不敢再睡,就这么守着。
天快亮时,他实在撑不住,靠在沙发上也迷糊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轻微的谈话声吵醒。
睁开眼,发现天已大亮,梅菲斯特不知何时来了,正站在床边,和已经坐起身的江耀低声说着什么。
江耀穿着深色高领羊绒衫,绒毛边缘没过下颌尖,他垂着眼帘,手指划过悬浮光屏上,上面是关于校庆项目的最新推进报告。
他是学生会长,这些琐事在最终敲定前,全部由他负责。
看到夏洄醒来,梅菲斯特摸了把欧文的狗头,挑了挑眉,对夏洄说了一句:“你真在这陪了他一夜啊?”
夏洄听完这句话感觉自己是个傻子。
然后,他转向江耀:“阿耀,体检中心那边催了,您大少爷这周的超标体测还没做呢。你说你,身体壮得跟星舰引擎似的,每隔一周的全面检查数据比健康模板还标准,非要学人家玩什么病弱,有意思吗?”
江耀淡淡地瞥了梅菲斯特一眼,没说话。
但也没否认。
夏洄全明白了。
一股被愚弄被戏耍的怒火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冷静。
他为了江耀,担惊受怕一晚上,拖着老校医狂奔,连自己的论文都抛在了脑后!
结果呢?全是演戏!
夏洄猛地站起身,走到床边,死死地盯着江耀。
他一夜未睡,眼底泛着血丝,但眼神却冷得像冰。
江耀也抬眸看着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情绪。
夏洄把它理解为得逞后的愉悦。
夏洄猛地掀开了盖在江耀身上的被子,被子下,江耀穿着丝质睡裤,露出的腿部肌肉线条流畅而修长,充满了力量感,脚面是冷白而健康的粉色,哪里有一丝一毫病弱的模样?
夏洄收回手,看着江耀,一字一顿地:“好玩吗?”
江耀与他对视,黑眸深邃,没有回答,只是一直一直地盯着夏洄看。
夏洄也不是很想等一个回答,他有点厌倦了。
他不再看江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这一次,门没有锁。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没有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