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我也恨过她,现在照样爱她。”
爱和恨从来不分家,他曾经最恨她,如今最爱她。他想江行舒也会是一样,最恨的是自己,最爱的也应当是自己才对。
不然,那恨就是假的。
既然恨是假的,那自然就是真爱了。
所以无论如何,江行舒都是爱自己的。
“你拿什么在爱她?拿你愿意为她杀人,还是拿你有本事把她逼出病来?”倪令羽生出火气来,语气也跟着加重。
谁知傅秋白更加生气:“对,我就是用这些在爱她,至少我能力照顾她,我有能力让她很高兴。”
“你疯了么?你就不怕东窗事发牵连到她?”
“我愿意为她承担一切。”
傅秋白的疯狂程度完全超出倪令羽的预料,他知道他为她筹谋许久,只是不知道这计划中,竟然连杀人也可以放进去。
“你真是疯了,你把她变成这样还不够么?”
得意的哼笑声传来,傅秋白仰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倪令羽,你根本就不了解她,你从来就没有见过真实的江行舒,又怎么谈的上爱她。”
真实的江行舒从来不只是他见到的样子。
她任性,骄纵,以自我为中心。
她温柔,体贴,喜欢照顾家人。
“你从来没有见过她真正幸福的样子,所以误以为她跟你在一起的平静就是幸福。其实你不过是她的退而求其次,从来就不是最优选。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是我,她最信任的人也是我。”
一句话戳进倪令羽的心坎里,他忘不了那天她惊慌失色时口中不停喊着的是“哥哥”,而不是“令羽”,哪怕他就在眼前。
“她只是觉得愧对于你,所以想补偿你,我让你参与进来,就是在替她补偿,现在她什么也不欠你,你也该走了。”
面对傅秋白的强势,倪令羽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最重要的是江行舒一直在默默配合着他。
他不知道那种被放逐遗忘的感觉算不算被抛弃,只是心里难免有些悲伤,那个曾经跟他窝在小公寓里吃海鲜粥的江行舒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这种时候了,总能允许我单独跟她待一会儿吧。”
傅秋白没同意,他靠在卧室的门框上盯住他。
江行舒睡的很沉,沉到可以用昏迷来形容。
“多数时候她很稳定,并不常吃这种药。”
傅秋白拿出主人的姿态来向倪令羽解释,结果换来了一句反问:
“那种药,你怎么敢自己咬了喂给她?就不怕在自己身上起作用么?”
傅秋白忽然愣了愣,像是秘密被人揭穿,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袭来,他愤而转身离开。
倪令羽这才换来机会跟她单独相处。
仔细算来,他应该有将近一年时间没有跟她单独相处了,眼前的人变得十分陌生。
其实从她十六岁独自跑到芬兰,不融人群,也绝口不提家里事的情形,他就猜出了几分,他误以为只要不提,一切都会过去。
如今看来不过都是欲盖弥彰罢了,她从来就过不去,也从来不指望他能够帮自己。
从始至终,她只依靠一个人。
倪令羽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傅秋白依旧坐在客厅里,只是手上多了一杯威士忌。
“我明天回香港。”
傅秋白没吭声。
“江牧决定对公司重新估值,我这边拖延时间不成问题,剩下的事情你们处理。”
“好。”
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倪令羽刚走没有多久,赵坤便拿着移动硬盘来找傅秋白。
“里头有惊喜。”这是赵坤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