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白不为所动:“集团总经理离职,只用一封邮件,是不是显得我太不尊重大家了?况且,我还有话要跟董事长说,总要来公司见见他。”
一听傅秋白提及江远,江牧的脸色微变。
“我答应董事长,离开江氏,甚至可以离开广城,只要他答应把行舒还给我,我立刻就走。”
江牧听了这话,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忽然又像给自己打气一样,语气坚定:“他不会答应你的,你的下跪求饶不过是我一时兴起,羞辱一把而已,他”
“他答应了。”傅秋白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昨天晚上你离开之后我给他打电话,他答应让我把行舒带走,我也答应他再也不会出现在广城。”
江牧的眉头一跳:“是么?那你找他去要人好了。”
“不急,那里环境不错,多住两天对她也好。”
江牧的脸色一僵,张了张唇,似乎要说什么,可是最后什么也没说,掉头便走,直到回了办公室才摸出手机来打电话。
傅秋白早早下楼,到车库里候着,果然很快就见江牧从里面出来,亲自开了一辆车出去。
他远远地跟在后面。
江牧的车子一路往城外驶去,道路两旁的建筑物越来越少,渐渐驶进一条偏僻幽静的小道,最终停在了一座建筑前。
傅秋白在远处停下,刚要摸手机打电话,忽然一辆奔驰的车子和他擦身而过。
这条路的终点只有那一座建筑,傅秋白难免多看那车两眼,忽然觉得熟悉起来。
他快速拨打了一个电话。
林昶坐在车上闭目养神,这两天风言风语有不少,尤其他露面之后,家里人总是催他尽快回美国去。
那段视频虽然被江远拦截下来,但是事情已经在周围传扬开,虽然江远的计划是发布江行舒有精神疾病的消息,来缓解这次的舆论危机,但谁都知道,那是公关手段,拿来骗傻子的。
他们这个阶层的人,谁会信啊?
但是林昶不在乎,多大点事儿,慌成这样。
更烦人的是陈言给他发来一个去澳门赌一把,过几天就回来的消息后就再也没见到人了。
八成是那小子见他最近运气不好,躲远了。
真不地道,下次见到,老子打断他的腿。
就在林昶坐在车里暗暗发誓的时候,车子为了绕过前方的车,忽然晃了一下,惹得林昶十分不快。
“你好好开车!”
抱怨一声后继续闭上眼,直到车子的医院门口停下,他依旧没有睁眼下车的意思,直到江牧过来叩响车窗。
“怎么样?准备好没?”
“放心吧,这事交给我,我保证藏得让他找不到。”
说完推门下车,一边扣好西装扣子,一边不耐烦地抱怨:“你们早该把她交给我处理。”
“我告诉你,傅秋白找不到我爸,肯定会盯紧我。人在这里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我现在只是让你帮忙把人挪走,不是叫你打那些龌龊的主意,你最好保证她的安全。”
林昶扬起头颅,冲江牧一笑:“我知道,好哥哥嘛,我看你们一家子还演上瘾了。”
说完不耐烦地往里走去,江牧只得跟上。
江行舒被关在特护病房里,江远特别关照,除了他谁也不许探视,就连江牧见她都费了一番功夫,最后还是靠威逼利诱和亲属这个身份才能进去见到人。
江牧在医生的指引下走进一间病房,推开门就见洁白的病房中央孤零零地摆着一张病床,江行舒被宽厚的约束带捆在床上,动弹不得。
“病人情绪比较激动,这两天已经伤了好几个医护人员了,所以才采取了措施。”在场医生低声解释着。
江牧走近那张狭小的病床,看见江行舒面容安详地睡着了,发丝纷乱地洒在枕头上。
很短。
“她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哦,病人来的时候太激动了,没有办法自理,她头发又长,很不方便看护,所以就剪掉了。”
江牧伸手勾了勾极短的发丝,发丝从指间快速划过,江行舒的人没有动弹。
不知怎么的,他有一时的心痛。
那一头发丝对江行舒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一切回到十年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