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都吼着,脸色难看。
亲兵慌忙递上羊皮囊,骨都仰头灌了大半,却丝毫压不住眼底的狂怒。
帐门被“哗啦”一声掀开,北熊国的使者沃斯科夫带着两名护卫走了进来。
沃斯科夫貂皮帽上的白霜还没化,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骨都可汗,看来今日的‘大胜’,比预想中更‘精彩’啊。”
沃斯科夫摘下手套,露出保养得宜的手。
与骨都布满老茧的手掌形成鲜明对比。
沃斯科夫瞥了眼地上的披风,冷笑道:“我听说,三十万大军,被南岸那几尊铁管子吓得丢盔弃甲?”
骨都猛地一拍案几,铜制的酒壶被震得跳起。
“沃斯科夫!”
“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你们北熊国的黑铁炮!一百四十六门!”
“连南岸的边都摸不到!这就是你们吹嘘的‘坚不可摧’?!”
骨都指着帐门,声音愤怒。
“可汗息怒。”
“黑铁炮的射程本就只有两里,是你非要让大军在四里外渡河,这能怪谁?”
沃斯科夫慢条斯理地坐到毡垫上,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表情。
他放下茶杯,眼神骤然变冷,继续道:“更何况,伊万陛下借给你炮,是让你踏平山字营,不是让你在这里跟我撒野的。”
“撒野?”
骨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里却满是悲凉。
“我三万先锋死在冰封河里!”
“一百多门炮被打成废铁!现在你跟我说‘别撒野’?”
“沃斯科夫,你亲眼看过那些铁管子的威力吗?”
“开花弹炸开来,人马能碎成肉末!”
“实心弹砸下来,冻土能被掀翻三尺!!”
骨都说着,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