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漪抬眼望她,眸中微颤。
两人间的呼吸再次悄悄贴近,却又如隔着一层薄雾,空气里绽开一朵含蓄又羞赧的暧昧。
樊漪抿唇,复道:“既如此,请容我一观您的后背。”
荀演沉吟片刻,方回身解带。
衣衫滑落,背上竟是抓痕纵横,红痕深浅不一,几道甚至破了皮肉。
樊漪怔若木雕,心口猛然一缩。
这是怎么回事?
海风自窗隙吹入,凉意透骨。
荀演只觉眼前一黑,身子顿时软下,直往樊漪怀里倒去。
樊漪忙抱住她:“仙君?!”
荀演被扶起。
低声道:“……有些……累。”
樊漪忙道:“我扶你去榻上歇息。”
才迈两步,忽想起方才那张榻已湿透,遂顿住。
四顾茫然,忽见屋门,心生一计。
“仙君,我们出去吧。此处既为幻境,自有生门,打开眼前这扇门,或另有天地,亦可寻大夫替你治伤。”
“好。”
至门前时,樊漪腹中余流方尽,一股湿意悄渗足边。
荀演见状,竟不惜灵力再度运法为她净身,又换上干净衣裳。
方作罢,毒气反噬更甚,她连吐数口血,面色如纸。
荀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欲推门。
樊漪忽道:“等一等。”
荀演:“怎么了?”
樊漪抚上门扉,语气温定:“门外若有凶险,我们当共担。你虽是仙君,但此非你一手布下的阵法,须得谨慎……且你受了伤,更须人照看。”
说罢,她轻拨开荀演的手,自身往前一推。
荀演心惊,忙疾声:“樊漪——!”
她生怕门外暗箭如雨,一把抱住樊漪,整个人旋身,将自己的后背严严实实挡在前。
樊漪被困在她怀里,急道:“仙君!修真界离不得你,九城离不得你,云城也离不得你!至于送死的事,让我来做罢。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无过往,焉有来日?”
荀演抱得更紧,像是怕只要松手,樊漪便会化为烟尘,随风散去。
她贴在樊漪耳侧,声音颤着,却固执无比:“你有过去。”
“你也有将来。”
“——只是你……忘记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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