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的是那只被丧尸抓伤的黄鼠狼。
他精神一直不太好,伤口虽然被方堃清理包扎了,但不见好转,周围那圈黑紫色也没褪下去,时不时还发低烧,蔫蔫地蜷在干草堆里。
方堃几乎每天都要去给他换药,用掉不少宝贵的消炎药和干净纱布。
这事儿让孙伟心里很不痛快。
他瞅着方堃又把一小瓶碘伏和几卷纱布拿进杂物间,忍不住对着旁边劈柴的大壮嘀咕:“方老师是不是有点分不清里外了?老赵还躺在床上烧得说胡话呢,药本来就不多,现在可好,大半都用在那黄皮子身上了。谁知道那玩意儿会不会突然跳起来咬人?”
大壮闷头劈柴,没接话。
但旁边几个学生听到了,脸上也露出些赞同的神色。
确实,看着自己人病着,资源却倾斜给来历不明的“外人”,心里难免有疙瘩。
方堃不是没察觉到这种情绪。他心里也急,老赵的病反反复复,他也揪心。
但他观察了这么多天,黄鼠狼除了伤口不好、虚弱,并没有出现丧尸那种狂暴失去理智的迹象,这让他更加确信妖族对病毒有一定抵抗力。
如果有用,那么偷偷地,给老赵用一点妖族的……是不是也有效。
只要不告诉别人,就说老赵是自己好的,总能保住他的那条腿。
迟迟没有动手术,不光是大家没这个勇气,也有老赵身体素质着实不好的缘故,这失血过多恐怕也是个问题。
黄鼠狼的伤口,不救,就是眼睁睁看着一条可能无辜的生命消失,而且万一他扛过去了,以后说不定是个助力呢?
这末世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这道理他懂,但没法跟每个人都解释通,尤其是当大家被恐惧和生存压力裹挟的时候。
就在这当口,一个好消息算是稍稍冲淡了压抑。
一直浑浑噩噩、被单独安置在一间小教室里的赵星宇,眼神终于清明了。
他像是大梦初醒,看着围过来的方堃、刘老师几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喊了声:“方老师……”
方堃赶紧给他喂了点水,等他缓过劲,才小心翼翼地问:“星宇,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赵星宇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身体微微发抖:“净,净土基地……骗子……骗子!”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李树兴虽然是坏东西,但赵星宇对于研究出解药的净土基地还是抱有希望的,果然一进基地,赵星宇就和大壮他们分开了。
他被带去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提供了干净的水,洗澡,吃饭,比学校的环境好太多。
然后……然后就是……
“控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觉得我该在净土基地生活……”赵星宇眼神空洞地补充了一句,“我不确定,好像听到有奇怪的声音……然后我就迷迷糊糊的了……”
方堃细细问过,发现玄墨和杨医生他们做事还是比较谨慎,面对赵星宇这种容易控制的小孩,优先转化。
他们后续进去,是成年人,就会先熟悉一下外围,然后再进行转化。
赵星宇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确认的事他不再向往那个肯能有解药的“净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