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娘道:“李天然你听好了,拐走小儿之事不是我们做的,更没见过你那什么私生子弟弟,不过你要硬将屎盆子扣在我们头上,我们冥山四鬼也不差这一桩!”她又向前一步,瞥了眼许萋萋,转头笑道:“我看不是你老子的私生子,怕是你和这丫头生的野种,拿你老子当幌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清清白白一个人,倒叫你来编排!”许萋萋怒目圆睁,愤慨急述。
水千帆心中渐生推测,笑道:“她说没有,那定是没有。”
“李天然!”少女呵斥。
“嘘,小心把你剁碎了,”她又道:“你说不是你们做的,可有凭证?”
小个子道:“你…你放什么…么屁,没做就是…没做,用得着…和你小子证明。”
想起之前种种,心中已然明了,她第一次遇见李天然是在望天楼,江湖侠客来往汇集,散布消息最快之处,这一路行迹也绝非偶然,出发之时,她还未收到韩绣娘抓人的消息,到广寒渡时,已谣言四起,现在想来消息应是李天然散出去的,为的就是让韩绣娘插手此事,怪不得千里迢迢,羊入虎口,原来是想借力打力。
私生子自是假的,他老爹若真丢了儿子,也不会让他来找,大抵是想如法炮制,这招对韩绣娘好用,因她本出身正统,虽落草为寇,但也依旧把名声看得紧要,可对这三个小鬼,他的算盘怕是打错了。
梅三娘上前一步道:“人人都说自己是江湖正道,你们这样的人除了有个能撑腰的老子,还有什么地方担得起一个“正”字,我管她是谁!任刀任剐,我现在就剐了她!”
梅三娘的飞刀划破长空,倏然射向许萋萋,水千帆的身影却比那刀还快,霎时挡在许萋萋身前,接下飞刀。
她知梅三娘必会动手,方才谈话之时,水千帆就悄悄挣脱绳索。
“想不到,你小子还有几下子。”大汉喝到,“别说我们欺负你,不用二哥动手,我来会会你,女的我不碰,交给三姐。”
水千帆站在许萋萋身前,泰然道:“我的事,她不配担。”她上前一步,目光如炬,“你们三个一起上便是。”
她记得他的嚣张,所幸就让他再嚣张一回。
没有任何言语,三道身影同时暴起,虬髯大汉掌带飓风,直冲水千帆面门,在同一刹,小个子手中狼牙棒横扫,力有千钧,梅三娘手中一对分水刺悄无声息,速如雷电。
三人配合无间,瞬间封死上,中,下三路。
水千帆动了。
她身如飞燕,单足抵于狼牙棒之上,使出这招时,如清风拂水,四两拨千斤,她侧目对许萋萋喝道:“还不快走!”
少女犹疑一瞬,终是一步三回头地跑下山去,水千帆侧目瞄过,看见她眼中含泪地别过头去,身影逐渐消失。
梅三娘的分水刺,硬生生收回攻势,身形一滞,电光火石间,水千帆腰间匕首已然出鞘,握的是匕首,行的却是剑意。
三人再次合击,势头更盛。烛火跳动,映着她平静的脸庞,不动如山,她以匕首为剑,横扫众人,身随锋走,只留下一道残影,刀光如长河倒悬,层层叠浪。
三人踉跄后退,大汉欲再度出手,被梅三娘拦下,“你可以走了。”
“老三!”小个子晏二郎急道:“他…们这种…人,放走了,后…后患无穷。”
“我们以三敌一,半分上风都没沾到,她手中握着的要是把剑,咱们已然输了。”梅三娘又道:“李云山要是带人来,我们应战就是。”
水千帆笑道:“我们的过节,不该他事,在下有事相求,尚不能走。”
大汉怒道:“别以为能打,我们就怕你,威胁我们,门都没有。”
水千帆拱手道:“莫误会,在下确有事求,知道冥山四鬼向来好赌,不如赌桌谈事,三位可敢应战?”
梅三娘上前道:“你既要赌,可知赌的规矩?”
“阁下有三人,我与你们赌三局,如何?”
“正合我意,怎么赌?”
水千帆道:“客随主便。”
梅三娘道:“付得起赌注?”
“三娘请讲。”
“你来此一遭,既然赌了,要是全须全尾的出去,岂不是砸了我们的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