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劫私库的办法是他们最后找到的最优解。
若是只靠元家走私的商队,获得的粮食越来越少,暴露的风险也只会越来越大,倒不如一次性将私库劫了,再和他们慢慢耗。
这样慎予和那些商卫小队的成员也不用再四处奔波。
傍晚回到知府衙门,慎予在等她。
平时和元窈分开忙的时候,慎予也会等她,偶尔一个人边等边练剑或看着地图研究,偶尔边等边捣鼓一些新奇的小玩意来逗他们玩。
可是这次他什么都没干,只是来回踱步,面色凝重。
他接到孟恭池的密信,留在兴州边界的人手像往常一般劫下元家向洋纳走私的商队。
可这次的商队竟然有正规队伍暗中保护,他们在兴州边界大打出手,最后还是寡不敌众,失败而归。
如若单纯是劫粮失败,倒也没什么大不了。要紧的在于他们在兴州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虽然慎予假死离开城中心前,元窈说过让他放开手脚,不要有后顾之忧。可他都明白,最好的是悄无声息地完成,让元家吃了个哑巴亏才不会生出事端。
如今闹出动静,元家就可以以兴州不太平,边界流寇肆意的理由更加大肆宣扬元窈和贺敛理治理无方,兴州局势不明,不可轻易支援。
眼下要赶在元家行动之前完成下一步计划,劫到私库里的粮食,兴州就有能力和他们耗下去。
元瑞还在到处搜罗他假死的证据,他不能冒险走出知府衙门,只能在这里焦急等待。
他立在早上元窈站的地方。
想起那时她。
“也好,你也很久没回来了。”
孟恭池问他回不回来,他的心情就像现在这样,他当然会说自己不回,说自己要走。
他也说不出口,他想回去,他不想走。
早上她站在这里,会不会有同样心情呢?
他站在同样的位置,可是如此忐忑。
游廊尽头的门洞,有灯火跳跃着靠近。
“你怎么在这里?”
元窈见他神色不对。
“出什么事了吗?”
慎予说了大致情况,边说边观察她的脸。
元窈面色几乎不变,听他说完只是沉思片刻。
“你若是准备好了,可以即刻启程。”
“我去安排几匹快马给你,记得要万事小心,注意安全。”
慎予看着她的眼睛,他总是不自觉地忘记所谓的尊卑,想要直视这双眼睛。
特别是在这样的昏暗环境之下,他的目光并不显得十分直白。
而这双眼睛在昏暗环境下更加亮了。
他喉结滚动,咽下许多的话。
后退一步,抬手拱手行礼。
“卑职定不辱使命。”
作为目标的私库在更北方,靠近江北的位置。
没有兴州北部雁悬山的阻挡,风雪更加肆虐。
通过对这个私库地址的推测,里面大概率是粮草、布匹和炭火,既可以走私给洋纳人,也可以作为元家的退路,无路可走时可以保命。
雪地里匍匐着一小队精锐,为首的慎予一个悄声移动在队伍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