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已经十二点了,落地窗外的城市已经熄掉了所有灯光。许敬摸黑打开客厅的灯,小乖尾巴翘得高高地走了过来,围着两人打着转,趴在地上伸长了手,算是打过招呼。
“你先洗还是我先?”梁韵诗弯腰将靴子放进鞋柜,语气像她们一直都在一起生活一样自然。
“我先吧。”许敬又抬手揉了揉头顶,今天头发盘得太紧了,头皮还在发疼。
梁韵诗点点头,把包和自己都丢进沙发里,穿着高跟鞋忙了一晚,现在才终于放松下来。
小乖安静地揣着手蹲在沙发边的地毯上,梁韵诗趴在沙发上,伸手抚摸着小猫的头顶,小乖的耳朵有一只是卷曲着的,医生说是之前流浪导致的耳螨,久了没处理,太痒了,小猫自己挠成这样的。
梁韵诗轻轻掀开它的耳朵,打着手电想看看现在的情况——
干净得很,只能看到粉粉的内廓。一切都好,手指转移到小乖的下巴上,专心的帮它挠着,猫咪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小乖,你真幸运。”
猫咪像听懂了她的话,夹着嗓子喵了一声,算是对她的回应。
许敬穿着浅蓝色的棉质睡衣,一只手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她头发真的长长了好多,已经到了胸口下面的位置。毛巾没有包裹住的发丝随意落在睡衣上,留下水渍。
梁韵诗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顺便捏了捏许敬的手心,“怎么不在房间里吹干,衣服都打湿了。”
许敬直接坐在了地毯上,后背靠上沙发,仰着头看着梁韵诗,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好累,不想自己吹头发。”
梁韵诗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腿上的人,眼里被许敬看不见的笑意填满。
“嗡——”
低噪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梁韵诗轻轻梳理着许敬潮湿的发丝,洗发水的香味在暖风的加持下蔓延在这个空间内。
梁韵诗往前倾了倾身子,许敬任由她吹弄着自己的头发,把小乖抱在怀里。胆大的小猫咪不怕吹风的声音,在主人的怀里舒服得要睡着了。
吹风机的噪音成了这个诺大空间里唯一的背景音。有些东西,在无声无息之间,被认真地梳理开,被温柔的烘干。
头发吹得差不多,梁韵诗关了吹风机,许敬坐上了沙发,躺在梁韵诗的大腿上,仰着头把脸往梁韵诗的手里送。
梁韵诗哭笑不得,有些怀疑这个家里是不是不止小乖一只小猫,但也配合着许敬的动作摩挲着她的侧脸,怀里的人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韵诗,你回来广南,后面有什么打算吗?”她迫切地想知道梁韵诗对未来的计划,哪怕已经得到了梁韵诗不会再走的答案,但如果没有实际的发展打算,要离开,太无所顾忌了。
“还没想好。”梁韵诗轻描淡写地回答着,像是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要不要跟我一起打理poem,或者你想做点别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许敬把脸埋进梁韵诗的小腹,想遮盖住自己的不安。
梁韵诗一缕一缕顺着许敬的头发,沉默了几秒,把声音放得很轻,但也很坚定,“小敬,我…暂时可能不想工作了。”
这个回答在许敬的意料之外,从她认识梁韵诗的那天开始,就算她生病,发烧,都要居家办公的人,为了更高的工资宁愿只身一人跳槽到首都去的人,现在居然不想再工作。
许敬没说话,只是把她的话听进了心里,然后伸手搂紧了梁韵诗的腰,闷闷地声音从小腹传来,“也好,那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谈恋爱。”
主卧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梁韵诗从浴室出来,整个人还带着热气,走到床边,许敬已经睡着了,她侧躺着,手臂舒展地放在一旁,小乖早早找到了最佳的位置,毛茸茸的脑袋窝在许敬的臂弯里,跟着主人一起安静地睡觉。
梁韵诗放慢了自己的动作,轻手轻脚地掀开一角被子,上床后把床头的灯先关掉,摸着黑靠近一人一猫,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挠了挠小乖的下巴。
猫咪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在触碰,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梁韵诗顺势用双手把它搂紧怀里,而她自己,则悄悄地代替小乖躺在了许敬的臂弯里。
现在是两人一猫,一起进入梦乡。
阳光通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床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梁韵诗抱着被子,迷糊地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已经没人,床上也没有毛茸茸的小猫跟她一起。梁韵诗搂着被子坐起来,还在发呆,手表震动着,提醒着许敬的来电。
“喂?”她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黏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