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
“来财,来,来财——”她的手机闹铃突然响起。
白心瞬间止住自己飞走的思绪,强行从恐惧中挣脱,站起来跑向自己的卧室。
她一个飞扑扑到了床上,摸到了手机关掉了闹铃,看见屏幕显示时间是七点二十分。
该起床了。
白心捏着手机,手机屏保是红色的财神爷,红色祛邪,现在却怎么也祛不走她身上的阴冷感。
天光大亮,她的五十平米小屋没有一处不被阳光覆盖,但她趴在床上,却忽然不敢回头看——
仿佛一回头就会有一个陌生的人出现在她家。
她吞了口口水,后背寒毛直竖,刚洗完澡又汗湿了一片。白心的大脑此刻终于陷入混乱,各种想法交织在一起,像一双无形的手在她的脑子里打毛线。
邻居。
一只手突然伸进那团毛线,扯出了长长的一根,令白心混乱的大脑安静了一瞬,她想起一个人——
她的邻居,高姐。一个趴在她门上偷窥她、行踪诡异的女人。
会不会是她?白心看着红色财神爷,想起高姐脸上那道红色伤疤。
不是有那句话吗,她想,犯罪嫌疑人往往都喜欢回到作案现场?
高姐总是趴在她的门上,会不会不是偷窥她,而是想看她在没在家,然后——
“来财,来,来财——”手机闹铃又响了,是她设置的延时十分钟再响。
她一秒按掉闹铃,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
不管了,先出门。
她三下五除二套好衣服,扎好头发,戴好手环,随便往帆布包里装了一些没用的东西,衣冠整洁地站在了她家的玄关处。
嘶,她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轻轻把脸靠近猫眼。
嗯,高姐没出门。
她退回来,重新站好,右手放在门把手上,忽然觉得自己的诡异程度也不遑多让。
谁会在没有人敲门的情况下看自家的猫眼?
虽然她事出有因,但还是觉得这样的行为诡异得有点不像人了。她的邻居时不时趴在她的门上通过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猫眼偷窥她,她在没有任何人叩门的情况下站在自己家里通过猫眼看外面,两个人随便一个人的行为都能吓死一个随机路过的胆小的路人。
唉。白心叹了口气,打开了门,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死了之后怎么比死之前还事儿多?
白心关上门,边往下走边打开了手机,点开某宝开始浏览家用监控。
好贵啊,她慢慢走着,发现这些监控最便宜也要一百块钱左右。
她不是没想过装监控,而是每次打开某宝,看见价格的时候就当没看见一样关掉了页面。她也不喜欢买这买那,上了大学之后,当同龄人都在双十一双十二蹲点抢购,她反而抱着手机无所事事。
归根到底还是穷。
她笑了一下,随机选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价格也合理家用监控,迅速付了款。
付款的时候还是很爽的。白心想,哪有有钱人不喜欢买东西的呢?
她把手机揣回兜里,双手插着裤兜慢慢往下走着。她突然想起一句不知道从哪儿看来的话,大概意思是,只要快递还在路上,就觉得人生还是有点希望的。
她不太理解,因为她几乎没有在路上的快递。就跟她毫无希望的人生一样,活着,但没有盼头。
不是消极,而是迷茫。
安静的楼道里回荡着白心的脚步声,她听见楼下已经有很多人出门了,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好不热闹。
曾经她也是这样,期待着每一天的到来,每天早上都活力十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意思,也不再对世界抱有期待了。
……好像就是从上班开始的吧?白心的眼前忽然浮现老板那张死人脸,恨不能一巴掌扇上去。
辞职!等下就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