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烛半跪,抬眸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忍不住。
赵绪亭的脚被搭在他膝盖,刚抹上药膏就觉得凉,瑟缩一下。
浴袍底端滑下去,露出一截细瘦的小腿。
晏烛眼眸一暗,抓住她脚踝,沿着他亲手留下的红痕,轻轻画圈按摩。
赵绪亭连足骨都非常漂亮。别人的骨头是胶原蛋白和钙盐,她的骨头是钻石、白玉,关节处以深海珍珠相连,捏粉碎了就是亮晶晶的钻末与昂贵的珍珠粉。指甲和手指甲做着同一套护理,磨得方中有圆,掐进肉里很痛,晏烛刚才都感受过。
他总是在想。
赵绪亭。脆弱的皮肤,漂亮的骨头,满身的香气,是如何糅合出一个如此……恶劣的人。
晏烛磨了磨犬齿,动作愈发温柔:“赵总是打算结婚吗?”
赵绪亭抬高眉骨。
晏烛:“在二楼小聚的时候,那位尹先生说的。”
“和你有关系?”
晏烛略一停顿,按了按她凸起的踝骨:“我只是想说,如果您有未婚夫或者男友,像我这样跪在您两腿间,就会看见这些痕迹。”他慢吞吞地说,似乎真的苦恼,“该怎么解释呢?”
“解释什么,”脚踝传来酸麻的触感,他手指按压的地方又是一个红印,赵绪亭支着脑袋,目光越来越沉,“解释你在我面前喘成那样,还是把我的贴身衣物弄得又皱又脏?”
晏烛咬了咬嘴唇。
赵绪亭收回脚,冷哼一声。
晏烛用她刚用过的的湿巾擦拭手指,突然说:“我不后悔那样做。”
赵绪亭视线僵了一秒,才转回去看他。
晏烛依然半跪在赵绪亭身前,像是一个宣誓的动作。
视线紧锁她脚踝的红印,这里又像圈禁的标记。
他温声说:“您对我不是毫无感觉。”
赵绪亭指尖动了一下,水波不兴地说:“你挺自信的。”
晏烛又是一笑,十分惑人:“您给我的那条內-褲,可不太干燥。”
赵绪亭呼吸一紧,面上却没有流露丝毫懊恼,而是不紧不慢地说:“你怎么确定是因为你呢。”
晏烛的笑容悬挂在脸上,毫无波动。
赵绪亭将椅子转走,晏烛忽然将手按上她膝盖,分开。
浴袍息窣,修长的手指刮了一下。
晏烛搓了搓两根手指,分开时有点粘连,语气单纯又新奇:“现在确定了。”
赵绪亭吞咽一下,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
晏烛戴着面具,所以这一下的劲最后落在脖颈,从下颌到喉结,赵绪亭指甲用力,留下几条细长的血丝。
赵绪亭冷声:“谁教你这样做事的?”
“您不能用旧的眼光看待我。”晏烛闲适地说,“不疼。”
赵绪亭又是一掌。
血痕加深,渗出一颗小血珠,在冷白色的脖颈间尤其鲜明。
这次晏烛痛嘶一声,含笑抹去血珠,用舌尖卷走她残余的指尖香,意犹未尽道:“赵总,我等您通知。”
他变得不太一样了。有这个认知,赵绪亭抓了抓手心,心情忽然有点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