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绪亭眼皮一跳,仔细听,对面果然有敲击键盘的声音,敲得还很快,很熟练。
“我看了你入职的简历,不是学的文学和金融吗?”
“嗯,计算机是业余爱好,当然没法和职业黑客比。”
赵绪亭松了口气。
晏烛边敲键盘边说:“我已经看过了,带节奏的只是一些虚拟号,很好清理,就不必专门动用您手下的人才了。”
晏烛慢悠悠地笑了笑,“我不会让他们妨碍到您的。”
话音刚落,直播间最新的三条恶评瞬间消失,被淹没在突然涌入的赞叹弹幕与正面表情符号中。
赵绪亭指尖点点桌面,很轻盈。
从小到大,出了问题都是她自行判断与解决,包括手下与身边像苏霁台这样的好友犯了事,赵绪亭身为那个保护姿态的人,也会扛起责任。
第一次,有人主动上前,还确实帮到了她,赵绪亭又一次感到很新鲜,还有点别扭。
赵绪亭不太习惯地挑开话题:“技术不错,自学的?”
晏烛被夸奖了很开心,话也变多:“对,我偶尔会接一些编程的小单子赚外快,之前还得过青少年计算机大赛的金奖。”
赵绪亭一听更加放松,“青少年xx大赛”,多么官方且积极向上的比赛,和黑客、窃听一点边都不沾,于是心安理得地说:“哦,似乎是听说你得过很多奖。”
晏烛声线温柔平和,听不出任何骄傲,客观陈述道:“不知道怎样算多,但我确实对不同领域都有涉猎,得过数学、生物、计算机、拳击、书法、钢琴、青年编剧的奖,还有一个新人文学奖。”
赵绪亭顺手搜了一下,都是特等或者一等奖,文学奖更是在国内分量十足,主流媒体还有文字报道存留。
邱与昼智商很高,赵绪亭是知道的,只是长在教育资源差异更加分化的资本国度,又自小在孤儿院,因为某年灾情中断学业,后来另辟蹊径,跟一位街头画家学艺,才慢慢崭露头角。
回到国内,被人收养,用新的身份回归少年,开始正常的校园生活,他本该如此优秀。
赵绪亭有点酸酸地想,有这样丰富多彩的青春生活,难怪他不愿承认过去的身份,不想回到她身边,再被卷入尔虞我诈的世家斗争。
但让赵绪亭放手是不可能的。
她烦躁起来,没聊几句就挂了电话,想了想,把在他手机里同时植入的定位也调出来,就放在眼皮子下盯着。
期间去开了个小会,会上,手机里的小红点越来越近,与会议室擦肩而过,进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隔间。
赵绪亭这才按灭屏幕,又几分钟后结束会议,朝办公室走。
秘书:“赵总,化妆团队刚走,他正在您办公室卧房的更衣室里换cos服。”
赵绪亭一想到那个露骨的cos服就心情很差,但莫名又有点期待,快走到办公室,却迎面撞上带着蒋肆来找她的蒋副总。
这样站在一起看,他们长得挺像,不过蒋副总三十有五,气质更沉稳,因为常年混迹商场多了丝精明相。
蒋肆就单纯很多,有什么都写脸上,不知是紧张,还是刚被哥哥训过,看见赵绪亭的时候,脸颊还是红的。
一对兄弟皆身高腿长,气宇轩昂,尤其是和赵绪亭站在一起,三人的姿色气质都非凡品,画面很是养眼,路过的几名助理一步三回头。
蒋副总:“赵总,前几天这小子干的混账事竟惊动了您,真是对不住,我带小肆来专门给您赔礼道歉。”
赵绪亭现在没这个心情,但在门口站着不成体统,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手势,带他们进去说。
蒋副总坐在赵绪亭下位,蒋肆正要坐下,被他拍了一下,弹起来对赵绪亭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我不会再那么做了。”
赵绪亭喝了口茶,没说话。
蒋副总说了一堆好话,又道:“爸妈去得早,我又一直忙工作,小肆这孩子确实疏于管教,学了些不好的风气,但他人不坏,我都问过了,那天那个小晏以前和他认识,互相不对付,他就往酒里放了点壮-陽药,想看他出丑,属实是小孩子脾气了。苏总那边我会去月底的慈善晚宴再赔礼一次,还请您多包涵、指点。”
壮-陽药?赵绪亭一点没信,看晏烛那个样子,怎么说也该是烈性春-藥,可惜酒被喝光,当晚又……耽误了,没法检验,否则不止是灌鸡尾酒那样简单。
蒋肆不该对赵绪亭说对不起,而应该对她说谢谢,要是她去晚了,晏烛被看到一丁点那副不可见人的样子,他就等着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