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难得,自从知道晏烛多了个弟弟以来,这是赵绪亭第二次听说对方清醒过来。第一次是她刚让人去调查晏家那天,但还没等她的人去旁敲侧击,那个名叫晏尧棠的小男孩就在病房的电视里看见火灾新闻,想起自焚的父亲,情绪失控,陷入无意识的状态。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发生。邱与昼是整个孤儿院里最年长的孩子,据说当年为了给亲弟弟好的成长条件,把被德国精英家庭收养的名额主动让给他,自己留在孤儿院,将其他小孩也当作牵挂的弟弟那样照顾,有回和赵绪亭在泰晤士河看帆船赛,一个小孩打电话来说有人发烧,他就只能匆匆离开。
赵绪亭知道轻重缓急,何况被暂时弃置不代表位于天平里无足轻重那一端,因为谁都放心她一个人也能很好,这是种信任。
但那天的太阳真的很刺眼,周围人群太吵,观赛的游轮也开得摇摇晃晃。
赵绪亭打了几个字回复,都删掉了。
懒得回。
晏烛突然发来新消息:所以您忙吗?
赵绪亭啧了一声。
赵绪亭:我忙你就不去看了?
她不想收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紧接着说:不忙,下班了。
晏烛:哦。
晏烛:那您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
赵绪亭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晏烛:他应该也想要当面感谢您,而且,我一个人会害怕。
赵绪亭轻轻眨眼。
赵绪亭:怕什么?
晏烛:怕弟弟醒来后很快又发狂,空欢喜一场。
赵绪亭:我去了你就不害怕?什么道理。
过了一会,晏烛发:陪我去吧。
赵绪亭盯了这条消息许久,已经能想到他温温柔柔地在她耳边讲出这句话的声音,就跟撒娇一样,不知道在哪里学的,直到坐在宾利的驾驶座,还时不时趁红灯瞄一眼。
快到医院,她把手机熄屏。
晏烛就在医院的停车场入口等她。
这家私立国际医院是世交好友之一,谢持楼的产业,赵绪亭在这里有专属的车位与休息室,停好车,谢恰好发消息过来。
谢持楼:你家那位的初步体检结果出来了。
赵绪亭耐心等待十余秒,还没有文件传来,按了个逗号过去。
谢持楼:建议你亲自去一趟医院。
赵绪亭:哦,你怎么知道他非要我来医院陪他。
谢持楼:^_^
谢持楼:他现在叫晏烛?
赵绪亭:嗯,我查了,晏的本意是天气晴朗,烛=drew,你觉得明显吗?
赵绪亭:对了,你可能不了解,晴天是我最喜欢的天气。
谢持楼:需要帮你也预约一□□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