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卿。”
沈澜卿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儿时犯错云无相就会用这种语气叫他的名字,被酒水麻木的神志陡然清醒:“是!师父,我在!我错了!”
云无相眸光幽深地看着他:“你错了什么?”
“我……我不该明知道厉王是桃花煞还动了心思,不该有师父兜底就失了分寸,不该在失恋后借酒浇愁。”
沈澜卿开口卡了一下,然后越说越顺畅,越说越心虚,到最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对不起师父!”
云无相脸上不见怒气,嘴角轻微上挑,勾出一个让沈澜卿心惊肉跳的弧度来:“原来,你在借酒浇愁。”
沈澜森*晚*整*理卿如坐针毡:“师父……我……”
云无相扫过地上的酒罐:“为师可没教过你这些。”
“喜欢就去弄到手,不喜就一刀两断,你现在在做什么?靠着外物蒙蔽神志,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沈澜卿失神地摇头:“不是……”
他抬手按住自己的心脏迷茫地看着云无相,像是迷路后终于看到亲人的孩子。
“师父,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我没那么喜欢厉王的,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他还强行把我关在王府里,害我和他一起被追杀,我凭什么喜欢他啊!”
沈澜卿用力拍打了下桌子,整个人从座位上弹起来,如不倒翁一般摇晃了两下。
“他替我挡了一刀的恩情我早就用青龙玉镯抵了,要不是师父赶过来,我就被他连累死了,我的青龙玉镯啊!我从小带到大的镯子!我没了它好不适应!呜呜呜,我的镯子!厉王!陪我镯子!”
云无相看着耍酒疯哭喊着要镯子的徒弟,心中怒意一顿,只余下无奈:“日后我在给你做一个新镯子。”
沈澜卿开心地咧嘴傻笑:“师父,拉勾。”
云无相看着眼前比自己胳膊还大的手指,把桌子上的茶壶召唤来,浇到沈澜卿头顶。
“哇呀!啊啊!”沈澜卿被淋得跳脚。
云无相又问:“清醒了吗?”
头发彻底湿透了的沈澜卿抹了把脸道:“清醒了。”
“师父,我是不是被桃花煞给影响了,厉王要继承皇位,他因为这个要和我拉开距离的时候,我居然觉得自己可以当皇后!”沈澜卿张大眼睛,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惊恐。
“我一个男的当什么皇后!我连科举都没参加,就是想去岛上陪师父你一起隐居几年,最好能说动师父来沈府养老,不过师父应该会活得比我久,到时候我都成老爷爷了,师父还是这般年轻,一同出门说不定会有人把师父你当成我儿子。”
酒后吐真言,沈澜卿算是借着酒劲把平时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都吐了出来,说着还傻笑了两声,然后便是两行清泪不自觉流下来:“……师父,我好想,同你一起修行啊。”
“我要是能修炼,当初就不会被你在沈府了吧……我想和你一起走,爹。”
云无相:“……”
这声爹不是在叫已故的沈父,而是在叫他。
沈澜卿小时候不记事,执拗的管他叫爹,叫了七八年才改过来,时不时还说漏嘴。
“爹,我要是度过这个桃花劫,你是不是就又不会来看我了?”
云无相:“不会。”
沈澜卿失落地撇了撇嘴:“果然不会来吗……”
云无相:“会来看你。”
沈澜卿再次冲云无相伸出小拇指:“拉勾。
云无相侧头躲过直直向自己脑袋戳来的手指,目光扫过角落里的水盆,最后还是没有再往他徒弟头顶浇上去一盆帮他醒神。
因为沈澜卿直接往桌子上一趴,直接睡着了。
云无相看着沈澜卿醉得不省人事的脸,挥手把人送上床,扯好被子,就听床上的人梦呓道:“爹,我想回家。”
“好,那就回家。”
梦里的沈澜卿像是听到了这句话,皱吧着的眉眼舒缓了许多。
云无相望着床上的人,脑海中回现出沈澜卿小时候的模样。
他从沈澜卿未足一岁时就带着这个孩子,直到十岁,心魔劫彻底爆发。
其实,云无相作为一个穿越前的母胎单身,穿越后的难民,根本不会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