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一空,人没了。
失去目标的云无相双目放空,看着面前的空气陷入待机状态。
一只黑蝎子顺着树干爬到云无相的衣角,一路鬼鬼祟祟的爬到肩头,蝎尾轻轻甩动了一下,尾勾向着脖颈间的皮肤伸去。
下点毒,先把人放倒……
云无相突然动了,他跳下树枝,拎起开封的酒坛子,仰头送入口中,豪放的姿态与平日里端正优雅的品茶的习惯相差甚远,偏偏神色还依旧是那般万事不动心境的淡漠。
差点被甩飞的黑蝎子紧紧抓着身下的衣料,迎头又被浇灌了一身的酒水。
高高扬起的蝎尾落了下去,恹恹的耷拉着。
酒坛越举越高,里面流出的酒水越来越少,直到细流化作串珠,滴落不动。
酒坛空了。
磅当——
酒坛砸在了一颗古树上,碎裂成片。
云无相捡起地上的红莲花,把肩头的黑蝎子拎了起来,放到花芯里,随后走到一处流动的小河旁,把莲花扔了进去。
因为不配合被下了束缚的黑蝎:“……”
河流的速度很快,红莲很快漂远。
等到某只湿漉漉的怨鬼找到将自己放生的醉鬼时,对方已经靠在一颗红叶树下闭上了双眼。
宋倚楼蹲在云无相面前:“观主?”
没反应。
再靠近一点:“云无相?”
伸手,摸了下鼻子,没有反应。
摸了下耳朵,依旧没反应。
手下的人似乎已经沉进了梦里,彻底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宋倚楼瞬间把自己被漂流的怨念抛之脑后。
观主睡着了!
他现在似乎做什么都可以!
宋倚楼看着云无相,像是黑猫见到一条巨大的鱼,兴奋之余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下口才好。
他左瞧瞧,右看看,牵起了云无相的手,闻着手指上上残留的酒香,舔了一口。
肌肉下意识紧绷,却没有等到对方袭来的攻击。
宋倚楼看着睡过去的云无相,安静的好似一个人偶,毫无防备,对他的行为也没有反应,像是,灵魂已经不在这具躯壳之中。
张开嘴,对着那只手一口咬下,醉倒的人瞬间张开双眼,剑刃对着宋倚楼的脑袋砸去。
宋倚楼躲过剑刃,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观主,还是睁开眼睛更好看。”
闭上眼睛,就不像你了。
……
云无相睁开眼,感觉身上有点沉,还有点热,耳边响起一道声音:“观主,醒着吗?”
一双放大的眼睛进入视野,悬在头顶上方向下看来,凝视着他的双眼。
起身,挥手,推人,半压在身上的人被推到了床脚,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云无相阴晴不定地看着自己床上多出来的人,宋倚楼一头微卷的长发散落,身上只穿着一件里衣,松松垮垮地挂着,胸膛与腹肌露了大半。
褪去衣物的包装,露出肌肉来的宋倚楼多出了一份属于肉食生物的色气,他舔了一下嘴角,笑道:“翻脸不认人了呢,看来观主是真醒了,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云无相从来不会相信从宋倚楼嘴里出来的任何话,但现在,他扫过宋倚楼脖颈上的一串牙印,那个位置,一个人自己是咬不到的,只有可能是别人留下,这里能做到的人就只有……
他的酒品有差到这个地步?
怎么能饥不择食到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