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虞河的卖身契快要到期了,他是个少有的天阶植修,有他在全宗的灵植产量能增加五成,丘明山自然舍不得将他放走。
虞河以为是自己主动混进这次外出的队伍,实际上他本就是名单上的预订人选。
若不是遇到云无相,让整个队伍都成了阵奴,接下来,他们的队伍就会“意外”遭遇强敌,或者其他危险,让虞河陷入生死危机,从而趁人之危,要么续契,要么没命。
类似的手法还有很多种,偶尔他们也会放走几个幸运儿,当做大萝卜吊着其他修士。
这些幸运儿们要么寿元将近,没有了利用价值,要么离开丘明山后不久,就又会被其他宗门套路,再度卖身。
仙界上层串联一气,仿佛凡间王朝末期时,官官相护的腐败官场,偏偏修真界有着各种禁制,修为压制更是悬殊,连模仿凡人的掀杆起义都做不到。
赵长老的记忆翻看到这里,云无相已经给这人贴上了可杀的标签。
随即搜魂的手法不再收敛,粗暴的撕扯着赵长老的神魂,找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云无相收回手,瓶身一抖,里面破破烂烂的神魂彻底如一缕青烟般消散。
虞河抱着阵盘蜷缩着肩头,那畏缩的模样哪有半点天仙的意气风发,完全就是一个被压榨久了苦工。
云无相淡淡扫过他一眼:“你随我去紫云宗。”
“我?”虞河呆滞了一瞬,左右望望,其他阵奴早就避开了这里,他的周围空荡得很,连个让他自欺欺人的余地都没有。
“那个,能不去吗?”虞河向塔灵投去求救的目光。
他刚才可听见了,跟过去可不确定能完整回来。
塔灵:“观主带他去做什么?”
“你很钟意他?”云无相问道。
塔灵:“看着还算顺眼。”
“我知道了。”云无相抬手,指尖在空中轻点,一道符文生成,符文分裂成两部分,一半落在七幻锁雷塔上,另一半落在虞河的手背上,形成纹身一样的纹路。
“这是?”虞河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符文,说是符文,看着又有些像阵图?
云无相:“传送符文,我管不到你的时候,遇到危险,自己传送回来。”
虞河看看手背,再看看塔灵。
塔灵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就随观主走一趟吧。”
紧随其后,虞河耳中多出一道传音:【替余看着观主,别让他乱来。】
虞河:“……”
阵主你开玩笑的吧,我看着是能看住这位的吗?
我果然做不到啊!!!
几个时辰后的紫云宗宗门后山某处密室中,虞河抱着一个乌龟壳,看着大开杀戒的云无相,心中发出尖叫。
云无相到达紫云宗后直奔此处洞中密室,二话不说见人就杀,干脆利落。
等虞河反应过来的时候,赤色锁链遍布这处空间,乍一眼看去,仿若一株舒展着花瓣的曼珠沙华。
而每一条锁链的尽头,都挂着一具尚且鲜活的尸体。
接下来,虞河见证了一场屠杀,鼻腔里的血腥味经久不散,耳边回荡着零碎的惨叫。
修真界打打杀杀再正常不过,可观主杀的太随意了,仿佛那些人不是修士,而是一颗颗会流血的白菜或者土豆,在面对那袭来的赤色长剑时,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甚至称不上待宰的羔羊,因为羊会跑,羊角也能顶人,而他们只能在一声利刃穿透皮肉的顿响后,连同神魂一起被搅碎。
修为的差异在云无相手下,仿佛没有意义。
血水弥漫,脚下很快变得湿润,云无相迈步前行,脚下是血水铺成的红色地面,他行走在其上,滴血不染,又好似被赤红的煞气包裹着。
虞河喉咙发干,低头摩挲着手背上的传送符纹方才感到心中安稳了些,他不知道观主这样算不算是在乱来,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敢出声去阻止对方。
再说这山洞这密室,明显有问题,观主应该是从赵长老脑子里知道了这个地方,和他玩在一起的能有什么好东西,这些人八成死有余辜——虞河说服了自己,抱紧乌龟壳,跟在云无相身后继续前进。
一路砍人如切瓜,走到深处,他们看到了许多笼子,里面关着的人神色麻木或惶恐不安,唯有在见到云无相杀穿此处看守者时,纷纷露出一抹快意的笑,有的人更是直接拍手叫好。
“虞河!虞河是你吗?”笼子里的一人忽然唤道。
叫我?虞河转头看去,看清那人的脸:“老钱?你不是回老家了吗?”
老钱露出一抹沧桑的苦笑:“说来话长,能不能先把我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