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瞧见他当下的模样。
不知
会作何反应呢?
罢了,她连她方才在想什么都不肯主动同他说呢。
思绪回笼,那些旖旎的,不可言说的感受,皆数化作潮乎的黏腻,淋漓的欲望,大半个时辰,才回归寂静。
对面,莳婉紧闭着眼睫,呼吸平缓,毫无所觉,甚至是死气沉沉。
江煦盯了一会儿,潜意识靠近了些,两人的距离被无限制压缩,男人身上灼热的体温渐渐消散,有些冰冷的唇瓣紧贴着莳婉。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像是在品尝珍贵的礼物,连眼眸都舍不得合上,丰饶的、隐含病态的迷恋与奢望,清晰映于眼底,混带着汹涌的情潮和爱欲。
他只是想要她看着他,只看着他。
百般退让,千般妥协。
她怎么
就不肯睁眼呢?——
作者有话说:来了!宝宝们周五快乐呀[撒花]
第63章忍耐一天明月一天恨。
月色透过纱幔上银丝绣的并蒂莲,混着晃动的烛火,一道映照在榻上熟睡的人身上。
“嗯”
嘤咛声传入耳畔,江煦眼底热浪更甚,两人的唇瓣一触即分,比起往常的亲吻,这次,更像是某种确认,千千万万次,直至心底那一丝的不安彻底消弭。
过去,他都是如此。
只是这回,却不自觉又滋生出了几分不满足。
不满足莳婉只待在他身边,不满足他只能占据她时间的一小部分。
这真是个怪病,江煦想着,忍不住又伸出手去轻抚身侧人裸露在外的肌肤,莳婉大约是觉得有些冷,被褥盖得颇为严实,他只能碰一碰她的脸庞。
谁知,指腹刚一接触到那片柔软,对方竟无意识地蹙了蹙眉,而后。
缩了回去。
几寸之隔,江煦绵长的呼吸均匀勾勒在莳婉的脸颊处,他微微抬眼,薄薄的眼皮在一片昏暗的光晕中,显出几分锐利的冰冷,平直地望着眼前人的面庞。
一切暗涌皆数藏于浓密的黑色眼睫之下,眼底的情绪一点一点归于平静,宛如一滩平静的水波,毫无生气,深不见底。
“呵。”江煦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不知是在嘲讽,还是在惋惜。
帐角悬着的错金香球随着窗棂缝隙钻进的几缕夜风轻轻摇晃着,吐出的袅袅白烟,混入了安睡的香料,四散空气间,一切如往日般静谧祥和。
江煦抬手向前,轻轻抚摸着莳婉的发顶,手掌所触,仍是如丝绸一般的光滑柔软,比之画卷之上,生动数倍,也惹得他
更为神往。
只是,莳婉果然还是在躲他。
还是,会躲他。
压抑着的某种冲动一次次随着手掌的拂动而剧烈跳跃着、嘶喊着,像是一枚钉在他骨髓深处的钉子,无法消失,无法触碰。
但只要一想到。
一想到
黑夜中,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又在某一瞬间,攀至极点,了无动静。
*
翌日,莳婉醒来照例用过早膳,便听见外头噼里啪啦的动静,新年的余温尚未完全消散,明日便是正月十五,大街小巷皆是喜气洋洋。
晨起时,江煦早已经离开,两人同塌而眠有些日子,哪怕是时隔许久,莳婉发觉她竟也比想象中适应得要快上许多。
思绪稍定,她想到昨日答应林斐然的请求,寻了个由头便往外去,宅院在她离开后翻新过,细细修葺后,原来的七进院落占地便十分广大,莳婉一路往东走去,又见早早挂起了兔儿灯,在白日的冷风里一阵一阵地抖动着,煞是可爱。
腊月将尽,庭中还绽放着的几棵梅花树已结满朱砂似的花苞,积雪压枝时,偶有“啪”的轻响,她顺着走过,嗅着阵阵芬芳,心情不自觉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