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说了句“谢谢”。
听李管家说,鱼片粥和她喜欢吃的虾饺、水晶包,都是先生早起到厨房亲自为她做的。
容珩淡淡撇了李管家一眼,对方立刻噤声,离开了餐厅。
鱼片粥温度将将合适入口,鲜味十足。
容珩用公筷,将面前的早点夹到她面前的小瓷盘里。
“尝尝,”他脸上带着温润的笑,仿佛亲手为她做饭、再看她享用是一件十分愉悦的事情,“第一次做,可能还需要精进。”
卖相很好,连褶捏的都与平时厨师做的别无二致。
可陈仪月此时味同嚼蜡,根本没品出个什么滋味,只觉眼前的一切虚伪又令人难堪。
她又没资格同他叫板,一股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同他坐在一张桌子上,结果只有食欲尽失。
回答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敷衍,“挺好的。”
尝了几口粥后,饥饿感消失,也不知是不是气饱的。
陈仪月放下瓷勺,容珩将餐巾递到她手边。
她顿了下,还是接过。
“我今天要出去一趟。”
“去做什么?”容珩问。
自然不可能如实告知,她随口编了个理由:“和朋友有约。”
“哪个朋友。”
“你不认识。”
三言两语,气氛坠入冰点。
容珩喉间发痒,想咳却咳不出来,她的态度太冷,像一块冰放在舌根,令人遍体生寒。
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火熄灭了。
容珩垂下眼眸,身侧的指尖克制不住的开始发抖,眼神变得阴冷,毫无生气。
却在察觉到陈仪月要离开时缓缓抬起,颤抖的掌心拉住她的手腕,“一定要去吗?”
陈仪月没转身,只说:“都约好了。”
他仍不依不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陈仪月如芒在背,手腕被他捏的生疼,却一声不吭。
“不知道,到时候再说。”
他依旧不放手,无奈之下,她叹了口气,“……你弄疼我了。”
容珩眼睫微微颤动,“抱歉。”
陈仪月看着他脸上故作凄惨的笑容,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些什么。
他不拦着她自然是最好,大家好聚好散。
这座别墅永远不会缺女主人。
他摆出一副失落的模样,点头的模样像是在强撑。
陈仪月眨了眨眼。
他是在做什么?演戏演上瘾了吗?
还想像从前那样,用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付出,就能换取她所有的时间与陪伴吗?
虚伪至极。
陈仪月再也无法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以至于对他产生了一股生理性厌恶。
她早就该想到,像他们这种阶层的人,有哪一个是干干净净的?
是她错了,总对一时的真情抱有无限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