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仪月的呼吸突然变得困难且毫无规律起,握着手机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她猛地抬头看向前面把控着方向盘的司机。
她一直都坚信,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如果有,那一定是,事在人为。
“我要下车!”
司机面露难色,“小姐……”
“就前面那个路口,我说我要下车,你听不懂吗?!”
陈仪月几乎是低吼着说出如此尖锐的话语,明知眼前这个司机或许是无辜的亦或被迫的。
可她在意识到某种可能性后,还是无法遏制自己惊惧与愤怒。
容珩在监视她。
一旦意识到这个可能存在的事实,不论她身处何时,仿佛颈间都缠绕着一根随时能够将她缠绕到窒息的藤蔓。
她永远只能在容珩为她划出的安全区里通行。
而一切扰乱秩序的东西,都会被无情的“清除”。
阴湿的目光如芒在背,车刚停下,她便踉跄着下了车。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她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蹲在路边,颤抖着给乔伊斯打去了电话。
乔伊斯接的很快,他的声音有些落寞,“月,我就要离开了。”
“为什么?”她的声音哑到连发音都模糊。
“我父亲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抱歉,月,我没办法告诉你更多。”
“没关系……什么时候离开?”
“下午三点,我们会同索耶先生一道乘坐私人飞机回到M国。”
“索耶先生是谁?”
“我父亲的好友,月,你是在担心我吗?”
Joyce的语气轻快起来,“不用担心,月,索耶先生配备的机组人员很专业,不会出事的。”
“那你父亲……”
“放心,都是小问题。”
“月,我们下次再见!”
陈仪月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毫无异常,“好,下次见。”
通话结束后,陈仪月慢慢理了理思绪。
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他们的关系看似是容珩处处迁就她,跟着她的步伐走,实际上真正的引导者一直是他。
所谓的迁就,不过是一切正好往他预期发展的喜闻乐见。
他今天能一声令下让乔伊斯离开中国,那明天呢?宋怀安和盛琰又会失去什么?
更别提宋怀安和Samuel先生还有合作。
陈仪月不敢继续深想。
她以为只要她离开,他这样温柔的人,坦然接受好聚好散并不难,自然也不会继续为难她。
更何况以他的地位和风度,没必要和她这种小人物过意不去。
大错特错。
她没办法去赌,也没有底气去赌。
如果他只是容珩,容知廷的哥哥,容氏的董事长,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一走了之。
但他不是。
他的手段或许比她想象中的更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