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哪儿?”青年的声音夹着冰冷的笑意,听在它的耳朵里却犹如魔鬼之音:“我该如何称呼您?加茂宪伦、虎杖香织……还是我们‘德高望重’的加茂袭人长老?”
他一字一句地报出了许多脑花曾经附身过的身份,这位皮卡丘联盟的秘密情报部部长,早已借着咒术界故步自封的高傲,利用现代科技手段铺开了广阔的情报网,轻而易举地揪出了所有条件吻合的嫌疑人。
“羂索!”里梅余光瞥见羂索被擒,惊呼出声,电光火石间便果断决定直接放弃他,飞身掠往虎杖家准备劫走虎杖悠仁。
“想逃?问过老子了吗?”五条悟眸中寒光闪烁:“虚式——「茈」!”
他飞速计算出咒力输入规模和力量输出轨迹,当机中指屈于食指,捏出咒印。
紫色光束细如枝条却亮得刺眼,瞬间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射向里梅的胸口。
仓促间她凝聚起厚重的冰甲,然而在这道浓缩的湮灭之力面前,防御如同纸糊般脆弱。
里梅难以置信地低头,眼睁睁看着那道幽紫的光没入自己的胸膛,开出边缘焦黑的空洞洞血洞。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五条悟微微喘了口气,长久的计算和不间断的瞬移,饶是最强也有些累了。他单手插兜,斜斜一眼撩向一旁。
那边,脑花正一口发狠地咬在石田辉的虎口,变着法子地急切蠕动。厚眼镜青年另一是手也攥了上去,而后在原地跳上跳下手舞足蹈吱哇乱叫。
夏油杰背着家入硝子气喘吁吁赶到时,看到的就是鸡飞狗跳的场景。
上蹿下跳的辅助监督忍着痛一边跳脚一边叫,还不忘和清水二打机锋,唇枪舌剑怼人,驳回了对方提出的对脑花的审讯要求。
夏油杰冲到五条悟身旁,先是绕着他前前后后转了几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恨不得多长两只手查看一番。
白发少年直挺挺栽倒,脑袋靠在少年胸膛,惨兮兮地直叫唤:“杰——!老子头痛手痛脚痛,浑身哪里都痛!老子要吃甜点!!要杰吹吹才能好!!!”
家入硝子趴在黑发同期背上,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五条,收敛点。不要把你们的房中乐趣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怀里的脑袋立刻抬了起来,冲着女孩做鬼脸:“哎呀呀,硝子是腿断了吗?老子心胸宽广,不跟瘸腿的硝子计较!”
“真是让你失望了,倒是你,吃醋了吗?我可以把你的腿打断,将夏油的臂膀让给你。”
“呜呜呜呜~头疼硝子还要打老子,杰你看他,快把这个坏女人丢出去!”
被夹在中间的夏油杰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吵闹声,看着旁边还在跟脑花以及清水二“双线作战”的石田辉,终于忍不住叹了口长气——
作者有话说:一直以为反转术式是可以回复咒力的,昨天又查了查,原来不可以。前一章的bug已经修掉了。[眼镜]
第68章旧友旧物1998,他没了一切
初冬的雨带着股淡淡的霉味,笼罩在夜幕初垂的街道。
给任务收完尾,石田辉驾车回到城郊的公寓楼下,从小卖部那扇吱呀作响的玻璃门挤出来,塑料袋里装着两包香烟和一份加热好的便当。他习惯性地将脖子缩进驼色的大衣里,让身形看上去更加臃肿唯诺。
他步行转过两道弯,站在熟悉的路牌下等红绿灯变换,顺手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包烟,用牙尖咬开拆封线,就在这时他无意地抬眸,视线掠过对街昏黄路灯下的身影。
寸头、胡茬、鹰钩鼻,是清水二。
他脚下犹豫了一会,奈何这时红灯最后一秒正巧倒数完,于是只好将手上随动作歪斜的伞举好,不紧不慢走到了对街。
雨水在伞沿滑落,他有意无意往前倾了倾,待看到对方笔挺的裤脚濡湿,这才勉强牵起一个僵硬的弧度:“清水组长?真巧,这种小地方也能碰上您,真是蓬荜生辉。”
清水二将印了字母的烟蒂扔在地上,用锃亮的皮鞋底碾灭:“不巧,我跟着你过来的。”
石田辉恍然似的点点头,拎起手里的塑料袋示意:“要不要来一根?刚买的,不过比不上特项部的好货。”
清水二没理会他的故作姿态,单刀直入:“你们最近动作不小,五条悟和夏油杰那两个小子,知道你在背后替他们张罗了多少好事吗?”
“清水组长说笑了,”石田辉微微躬身,语气谦卑,话语里却带着刺:“我不过是个跑腿打杂的辅助监督,人微言轻,哪敢替那两位做主张。他们行事自有章法,倒是您,特项部招揽的那些‘民间能人’用起来应该格外顺手吧?否则这起事故官方派来的支援队伍也不至于临场反水,闹出内部争斗的笑话。”
那些在战场上没来得及跑掉的叛党,最终被杀红眼的夏油杰当场格杀。
清水二的下颌线瞬间绷紧:“石田辉,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了,把改变咒术界的希望寄托在两个半大少年身上,你不觉得可笑?”
“总好过某些人把希望寄托在朽烂的官僚机构上,至少我选择的未来够强。”石田辉脸上的笑容淡去,声音也沉了下来:“你如果是跑来打架的,看在有钱可图的奉上我奉陪一二。上次那笔赔偿金还没付够吧,听说你因此弄丢了晋升机会?真是好事一桩,可喜可贺啊。”
雨丝变得密集起来,落在两人中间的积水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年少时勾肩搭背、畅谈理想的两人,如今除了争锋相对,便只剩相顾无言了。
半晌,清水二嗤笑一声:“石田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只在意咒术界那小块地盘,普通人的死活咒术世家的大少爷眼里根本不重要吧?那两个天真的小子,他们知道你的真实嘴脸吗?”
也许年少气盛时听到这个讽刺意味拉满的头衔,石田辉恐怕早一拳头甩上去了,但四十岁的他只会选择移开目光,望向雨中昏暗的街角,沉默地转开话题:“我去看望父亲,他年纪大了,总爱念叨些旧事。都到这了,不上去看看他吗?”
像只是与偶遇的旧人随口一提,他没有等待那个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回复,径直走入雨幕,驼色的背影很快被夜色和雨水吞没。
陈旧的公寓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石田辉推开虚掩的房门,看到父亲石田彰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闪烁的电视机屏幕发呆,手边散落着几个空啤酒罐。
“父亲,我回来了。”石田辉换下皮鞋,低声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