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麓祁此刻怀抱着景昭,景昭或许是因为被他的话怔住,正呆愣愣的只盯回着他,很是“予取予求”的乖顺样。
景昭的呼吸此刻交缠在他的颈间,景昭的腿叠放在他的身上,景昭白皙清透的脖颈就在他的小臂内侧贴摩着,时刻诱引着他将唇齿覆上,更深切地“品味”。
顾麓祁能感受到,景昭从刚开门时对自己难得醉态的“应接不暇”般的错愕,已逐渐融化为一种微妙的、对自己的“应许”,和更加亲密的“合奏”。
他是感动于自己的执着和喜爱了吗?顾麓祁好想、好想,就这么直接永远缠上去,让景昭真的和自己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可顾麓祁不能。
越是怀抱着被自己刚才那番词不达意、话不成句的告白熏到怔然的景昭,顾麓祁越能从心中生发出一种珍视。
和胆怯。
他明白,不管是从前他是谢墨回的时候,还是现在,景昭就算屡屡容许着自己的靠近,但景昭心中永远是有一种独特的衡量和节奏在的。
自己绝不能真的越线。
如果今天他真的趁景昭这被自己的也不知是酒气还是爱语“溺”住的时刻,再进一步推求景昭些什么,景昭定会更加加剧日后离开自己的决心的。
顾麓祁和景昭对望了良久,最终还是没有强求一个答案。
他能感受到景昭似是也被酒意影响的,隐隐发热的耳朵的温度,顾麓祁最终还是先移开目光,缴械投降般朝景昭的耳廓噙吻上去,用自己的嘴唇和景昭的耳后脉搏短暂共振。
这便够了。
就当他全然只是醉语,就当他不记得一切、只是一时沉沦了罢。
顾麓祁再次将头埋进了景昭的肩窝,也将自己整个人的重量都揉进景昭的怀中,在真真假假的熏醉中,阖上了眼。
景昭被顾麓祁过于澄澈的真心震撼,怔愣了一会儿,缓过神来时,顾麓祁已经贴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果然是喝了太多?太醉了吧?景昭松了一口气想。
他伸手去摸刚才被顾麓祁推掉在地上的,自己的手机,就以这么被顾麓祁半压半抱着的姿势,确认了一下刚才那发到一半的消息。
刚才他忙乱中只给乔柚木发出去了一个[顾]字。
好在乔柚木是个脑子聪明、办事也妥帖的,应该明白了景昭的意思。
乔柚木和景昭的上一条交流还停留在刚加上联系方式不久后乔柚木礼貌发来的:[你好,我看到你给我的朋友圈点赞了,谢谢]
收到景昭那个模棱两可的[顾]字后,乔柚木这次回道:[顾麓祁哥喝了几杯,是去找你了对吧?那就好]
[酒宴这边有我和阿郸,你不用担心]
又过了几分钟,乔柚木又补充发道:
[也不用担心阿郸,我会看好他的]
景昭看到这儿后又是想笑:乔柚木甚至能想到自己会担心顾麓郸跟着来他这里找事这一条……乔柚木真的很像养了比格后“不得不”很爱处处多加解释的忍人。
景昭双手越过顾麓祁,环在他的脖子后面打字,回复了乔柚木:[好的,顾麓祁也安全到家了,也谢谢你]
确认了主线那边没有什么大问题后,景昭倒也放心了。
顾麓祁就这么睡着也不是办法,景昭小心地托着顾麓祁起身,揽着他的肩膀,半拖半抱着将他往主卧送。
景昭想:肯定不能就这么在沙发上睡一晚,宿醉加窝着睡,顾麓祁明早起来肯定会难受。
客卧就更不行了,客卧的床其实还没沙发大呢……
这么多少心软着,景昭将顾麓祁送上了自己现在的床。
安置好顾麓祁后景昭刚转身欲走,去沙发或客卧勉强一晚,却被突然翻身的顾麓祁猛地擒住了手腕。
“景昭……”
顾麓祁还睡着,却在迷蒙中仍叫着景昭的名字。
景昭的心便更软了,他看着顾麓祁在哪怕睡熟了后脸上仍露出的那像是将要被抛弃的小狗狗的委屈神色,想:或许自己对世界的理解比较局限呢?
浓郁的酒气仍萦绕在景昭刚才被顾麓祁深深拥过的侧边衣领上,顾麓祁握住的景昭手腕的手掌正微微发烫。
管他是真是假呢?景昭觉得自己可能也醉了。
现在,顾麓祁期待又受伤的寂寞之心是真的,哪怕顾麓祁只是一串本质上毫无意义的数据,景昭也不想看见他脸上那总让自己觉得和谢墨回相似的,那湿漉漉又痛惨惨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