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放心,小六盯着呢。”
赵林栖伸出的手僵了半晌,最后尴尬放下,摸摸鼻子。
她想着要不要先离开,等晚些时候再来接人,结果刚抬脚就被一个身穿灰色棉衣的大娘扯到了自己身前,大娘热情道:“大妹子,你站我前边,不然得排好久。”
“我家灌的香肠丢了,那可都是肉,给我心疼坏了,昨日我来报案人太多没排上,今日早早便来了。”
“我看你面善,你就站我前面,别人问你就说是我妹子。”
“诶,对了,大妹子你家是丢了啥呀?”
“我”不是来报案的。
“对了,那边两个后生是你儿子吗?长得真结实,成亲了吗?我家有一个闺女”
赵林栖的话又被打断了,她这临川州的人都这么热情的吗?
“我不是”
“大妹子,我给你说”她又又又一次被打断,行吧,她闭嘴。
就这么一会儿,她已经知道大娘姓李,家住城北青石巷,有两儿一女,两儿子成亲给她添了五个孙子,现在还剩下待字闺中的小闺女,今年年方十八,正在相看人家。
最后不知怎么地,赵林栖稀里糊涂地答应了李大娘年后让村里小子和她闺女相看,并且还约定了时间地点。
赵林栖:“”感觉脑子嗡嗡的。
“阿娘,咱家的香肠找到了,是阿爹打赌输给隔壁老王家了。”一个年轻男人着急忙慌找到李大娘。
“什么?那个败家的老东西,看我不打断他的腿。”李大娘气急败坏道。
走到门口她突然回头对赵林栖道:“大妹子,别忘了咱两定好的事啊,一定要来,你们村里的单身后生都来,我到时候把我们那巷子未出门的姑娘都叫上,让他们互相相看,看对眼了再商量婚事,不兴盲婚哑嫁。”
赵林栖:我是谁?我再哪儿?我在干什么?
“大娘,你报案是因为?”询问的声音唤醒了懵逼的赵林栖,“啊?我不是来报案的。”
“嗯?赵婶!!您怎么来了?”埋头书写的苏停云听见熟悉的声音猛然抬头,复又皱眉,焦急道:“赵婶,是村里发生什么事了吗?”不然怎么会来报案??
“没事没事,我不是来报案的。”赵林栖见苏停云着急的模样,连忙解释了一番。
“没事就好。”苏停云放下心,看着排队的人群道:“赵婶,我先带你们去后院,这边估计还有得忙。”
最近年关将近,小偷小摸比较多,报案的人数激增,他们每日都忙得昏天黑地,只睡两三个时辰,眼下青黑,精神萎靡。
因为他识字,便被安排了记录报案信息的活计,每日睁眼就是写,手都快抽筋了,村里同来的人也被安排出去巡捕了,据说每日回来时脚都是肿的。
“不用,你先忙,我们还要去买些年货,晚些时候再来寻你们。”赵林栖拒绝道。
“苏先生,您快来,我不识字啊。”小伙快哭了。
“苏先生!”
听见同僚的呼喊,苏停云只得匆匆交代了两句,便又投入忙碌中。
“慢慢说,大爷您姓什名谁?家住何处?丢了什么?”
“大娘,您是?”
赵林栖踏出衙门,心有余悸地扫了一眼身后忙碌的人,仿佛看见了前世身为牛马的自己,嗯快走快走。
“走走走,我们快去买年货。”
“对对对,快走快走。”小子们也被吓到了,原先他们还羡慕跟着柳大哥的人,县令的手下,多威风呀,现在嘛,溜了溜了。
到西市时他们还遇到了石捕头,他们正押解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
男人挣扎扭动着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身体,气急败坏叫嚷道:“冤枉啊,我就是看看,又没干啥,你们不能抓我。”
“你们仗势欺人,我要我要告你们!”
“偷看人姑娘洗澡你还有理了?去跟县太爷喊冤吧。”石捕头踹了他一脚,没好气道。
“啊!救命啊,杀人啦!!”
“当官的欺负老百姓了!”
“大伙儿快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