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完礼,女方要去男方家里量屋子的尺寸,回来打床打柜子桌子等各种生活用品,做被褥床单等,衣食住行上的各种器具用品都要准备。
一般来说,得个一两年。
不过这种是订婚定得早的,或者说是家里对家具要求不高的人家,找一些成品木料,一两年就能做好成婚。
但对木料要求高的,或者是富贵之家,会做千工床,那可不是几年就能做好的,得从孩子小时候就开始做。
因为床的大小也就那样,大家都是门当户对的结亲,屋子也不会小的放不了家具。
张小姐嫁妆里的家具,早就做好了,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今年时间哪里够啊?五月题名录题名碑这些他忙完,要回乡省亲,等回来时都六月了,入翰林院后,要学习各种东西,没三个月,哪里能熟悉起来?再说,这定亲成亲最好隔半年以上,到了年底,天又冷了。”
“为什么要隔半年,顾忌那么多。”张小姐笑着应了一句,也没再说什么,显然是同意了。
顾思带着张家的回礼,直接去了舒颖那边。
舒颖看了一下张家的回礼,觉得是用心的,很满意,将东西收了起来。
顾名对顾思说起今天的事还很兴奋:“今天我上街给你牵马,可是我这辈子最大最荣耀的事了!”
舒颖拿脚踢了一下他的鞋:“让你鞋穿好点,你偏不,你穿这鞋,别人哪里认得你是探花郎的爹,还以为你是个马夫呢!”
顾名看了一下自己的鞋子,干净舒服:“我走路,肯定要穿最舒服的鞋子啊,这鞋也不差啊。”
顾名没有什么物欲,吃的是能吃就行,不管味道好坏;穿的是能穿就行,不管舒服不舒服;用的是能就行,不管好看不好看。
“没事,你穿什么样,都是探花郎的爹,咱们在一起,长得像,有些人能看出来。”顾思安慰。
这也真就是安慰了。
顾思小时候,与顾名长得很像,越长大越像舒颖。要说母子俩站一起,能被看出来是母子还行,父子俩站一起,得时间长了或者是知道他们是父子,才能认出来。
说了一小会儿话,顾思回了自己的住处,这一天下来,一趟趟,只觉累极了。
孙守可能还在江苏会馆那边没回来,他洗完手,立刻就去睡了。
傍晚醒来后,见一个衙门里的人来院子里等他,笑道:“您让我打听的我打听到了。”
上次出贡院回衙门时,顾名半路去买糕点,摊子前遇到一妇人,顾思等贡院门开了后,就让回到衙门里的衙役去打听了。
顾思静静听着对方说,总结来说,就是那妇人姓苏,祖籍甘肃,后来随父在长安做生意,最后转来京城,在京城安了家。
顾思听对方姓苏,心里有了数,猜着那妇人应该就是爹爹那个前妻,对方认出了他,他没认出对方来。
既然已经离婚快二十年,又各有婚姻子嗣,各有生活,对方和夫家也是正经人家,那就没什么了,各自安好。
顾思没打算将这事告诉父母,爹爹连人都没识出来,这娘亲听了还不如不听呢。
他拿了钱谢衙役帮忙,对方连忙摆手说不要,又说了“能为您办事是小的荣幸”这种好听的话,就离开了。
今天,去街上看热闹的人家,都在谈论新科鼎甲的风光。
顾名前妻苏氏,看夫君回来,也和他谈一甲游街的事:“他们好风光啊,看得大家都羡慕不已!”
苏氏夫君姓王,做的是给人介意买卖的生意,是个牙子。
他听了后点头:“可不是!可惜这京城竞争激烈,要不然在外地,以咱们孩子的学识,有可能过了院试,得个秀才。”
苏氏想到优秀的儿子就笑了,试探着打听:“不急的。我看今天给探花朗牵马的人,个子有些低,不像是衙门里的人啊!”
谁能想到都这么多年了,竟然又会在京城遇到啊!
看顾名穿着,是给人赶车的,多少年了日子还过成那样,一辈子没出息,当年早早和离是对的,只是在京能遇到一次,就能遇到第二次,这以后不会被缠上吧?
她日子过得好好的,实在不想见到对方。
王牙子经常和衙门里的人来往,对衙门里的人很熟悉,点头:“那可不是衙门里的,那是顾探花的亲爹呢!”
“啥?”苏氏大吃一惊,震惊极了地瞪大眼。
探花亲爹?就顾名那脑子,能生出一个探花来?怎么可能!
王牙子少见妻子如此吃惊,哈哈笑了:“想不到吧,人家探花家里人,那么朴素,没被京城繁花迷了眼,可见本性好。”
“真的是探花郎的爹?”苏氏不置信地又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