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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里面的东西比外面贵很多，她越想越气，跑到裴予悯面前“呸”了好几声，才嘴里不干净的骂骂咧咧的牵着几个孩子走了。

陆商衍总算是清净了，苦笑着说：“真不敢想，我的孩子要这样，我得有多崩溃。”

裴予悯摇头，并不赞同他的想法：“这孩子遗传我们谁的基因都不会那样，况且，我相信你会把孩子教育的很好。”

陆商衍手盖上去摸了一下，突然一脸严肃的看着裴予悯，压低声音说：“我还没说要留下孩子呢。”

裴予悯笑了几声，不置可否，但他心里觉得，陆商衍是想留下这个孩子更多一点。

好不容易躲过了几个熊孩子，挤过人群，千辛万苦上了车，裴予悯才发现还有更麻烦的事情等着他呢。

车厢里一股子臭脚味油汗味，还有咳嗽声打电话声，重要的是，车厢里都是人，过道里站的都是人。

陆商衍还说：“好在我们买的早，不然只能买到站票了。”

裴予悯第一次听到站票这种词汇，愣了几秒钟才跟上去，好不容易挤进去，才发现他和陆商衍的座位没挨着，甚至都不在同一个车厢。

陆商衍看着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群：“你上车前都不看看自己在几车厢吗？”

裴予悯倒是一脸理所应当：“我看它干嘛？我就没想着和你分开，大不了我站着陪你。”

陆商衍拿他没办法，艰难的把行李放起来，又把装满零食的塑料袋放在小桌板上。

好在他的位置靠近过道，他往里面挪了挪，给裴予悯留出一个巴掌宽的位置：“你将就一下吧。”

裴予悯看他为了给自己让位置，肩膀都缩起来了，一看就很难受的样子，心瞬间就软了：“我累了坐在行李箱上，你让我扶着你点就行。”

于是他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可以在任何时候抓住他的手臂和肩膀。

火车晃晃悠悠的行驶，裴予悯待了一会就觉得氧气不足，几乎快要把他憋晕了。

他只能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情，大口呼吸找寻潜在的氧气，可闻着闻着，突然有一股酸臭味钻到他的鼻翼里，这味道陌生又熟悉，他整开眼，看到对面有人把鞋脱了，正穿着一双黑的发亮，看起来略显潮湿的袜子。

因为火车的座椅是两排面对面，共有一个小桌板，对面那人直接把脚伸到了陆商衍和旁边乘客的中间。

陆商衍觉得浑身不适，原本让出的巴掌大小的位置被他重新占了回去，只想你尽力远离这只脚，而脚的主人，此时正仰着头，打着呼睡的正香呢。

裴予悯眨眨眼，熏的要流眼泪：“还要几站才能下车啊？”

陆商衍都不敢低头看手机，只能凭借记忆说：“应该是四五站，三个多小时就到了，再等等。”

裴予悯仰着头，倔强的不让眼泪留下来：“要不我们下一站就下车吧，我们打车回去。”

陆商衍没同意，钱都花了，这样就浪费了，而且下了火车他还要做好久的车，打车都要坐快一天一夜了。

况且他也没那么矫情，他以前回家的时候经常这样挤火车，寒假的时候赶上春运，他买不到票就站着挤到回家，那时候生病的人多，味道可比现在难闻多了。

他本来是想安慰自己，可想的多了那个画面，他反倒觉得难受，并且是他克制不住的难受。

裴予悯没等到他的回答，先被他揪住了衣角，他低下头，看到陆商衍脸色惨白，冒着一头虚汗，另一只手放在肚子上正在剧烈的喘息，看起来随时可能会昏倒。

他也顾不得什么臭不臭了，连忙蹲在他面前问他：“怎么了？哪里难受？”

陆商衍开口前连续吞咽好几次：“我有点想吐。”

裴予悯这才松了口气：“卫生间在前面，我带你去。”

这人这么多，他不放心陆商衍一个人去挤，陆商衍现在这副模样，仿佛走几步就要晕倒。

陆商衍本意是想让他留在这里帮自己看包的，现在只要背在身上，跟着他艰难的往前挤了。

车厢里人多，等着用卫生间的人也多，陆商衍等不到，也懒得回去了，就站在车厢连接处，这里多少有点风吹进来，味道也没那么重，比坐在车厢里好受很多。

裴予悯就跟着他一起站着，从他手里接过包帮他背着，还把手臂横在他面前撑着旁面的柜子：“这里晃，你扶着我点。”

陆商衍看了他一眼，没动，靠在那里闭着眼睛休息，想着待会到站停车的时候，趁机下去透透气。

可没想到，才舒坦了不到五分钟，他又被晃的头晕，这次是一点都忍不了，弯着腰就干呕起来。

裴予悯随着他的动作，直接把手伸到了他脸下，要帮他接着，根本来不及拿垃圾袋。

但陆商衍早上就喝了碗红枣豆浆，路上吃了点水果，早就消化完了，吐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了，难受的眼眶里都是泪。

不过他吐过就好了，脑袋也没那么晕了，陆商衍这才发现自己面前有只手，背上还有一只手。

“你不嫌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