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走过去,拿起那张纸。翻开第一行,是他手写的字:
“我,陆明川,于2019年3月28日至4月16日期间,在任远舟指使下,参与伪造财务数据、操纵基金抛售,导致‘晚晴一号’基金暴雷,造成投资人重大损失,并间接导致江云舒女士因情绪激动引发心衰去世……”
她翻到最后一页。
签名处按了红色指印。
她抬头看他。
“你还记得我妈的名字?”
他点头:“我一直记得。她来公司找你那次,给我泡了茶。她说,‘小陆啊,知微脾气硬,你多让着点’。”
沈知微的手指划过那行字。
“她说错了。”陆明川低声说,“该让的,是我。”
他转身离开。背影瘦长,走路时有点驼,像是扛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沈知微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张自首书。心跳还在加快,但她没再闭眼。
她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把纸折好,放进包里,走向检察接待室。
门打开时,工作人员抬头:“您有预约?”
“有。”她说,“我是沈知微。我要提交一份证据,关于远舟资本涉嫌操纵市场和洗钱。”
她把U盘递过去。
对方接过,登记编号。
“另外。”她说,“还有一个自首人,刚进去。陆明川。他应该在三楼审讯室。”
工作人员点头,做了记录。
她转身往出口走。路过大厅玻璃墙时,阳光照进来,映出她的影子。
她停下,从包里取出珍珠母贝胸针。扣子有点松了,她用手指压了压,重新别好。
手机震动。
是许清和的消息:“新加坡那边有动静了。服务器日志显示,有人试图清除访问记录。”
她回复:“抓到了。”
收起手机,她推开门走出去。
风迎面吹来。
她抬手挡了下阳光,脚步没停。
前方路口,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启动,驶离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