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梁文渊给她的那份一模一样。
但她继续往下翻。
第二份文件是录音文本。时间是2019年4月15日,地点是医院地下停车场。对话双方是任远舟和一个陌生男人。
“药已经换过了。”陌生男人说,“剂量加大三倍,最多撑三天。”
“确保看起来像自然衰竭。”任远舟说,“家属不会怀疑。”
“那个律师呢?”
“梁文渊?他拿了钱,也会闭嘴。”
她手指停在屏幕上。
呼吸变重。
心跳猛地加快。
滴、滴、滴——
监护仪的声音突然变急。
她回头看床。
母亲的呼吸变得不稳,手指微微抽动。
顾南舟冲了进来,一把推开她,按了呼叫铃。护士跟着跑进来,开始推急救车。
“准备肾上腺素!”顾南舟喊,“快!”
她被挤到墙边,手里还拿着电脑。
屏幕上的文字还在滚动。
最后一行写着:
“执行人:梁文渊。代号‘清道夫’。酬金两百万,已转入其妻名下海外账户。”
她站在那里,动不了。
母亲在病床上抽搐,氧气面罩起雾。
顾南舟一边做胸外按压,一边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里有警告,也有无奈。
她忽然明白了。
那天母亲为什么要说“别信他”。
不是指任远舟。
是指梁文渊。
她一直以为母亲是在提醒她防备敌人。
可母亲说的是——别信那个你以为站在你这边的人。
急救灯亮起来,红光扫过墙壁。
她慢慢蹲下,把电脑合上。
手心全是汗。
芯片还插在接口里。
她拔出来,放进衣袋。
护士大声报数:“一百,一百零一,一百零二……”
顾南舟的手臂用力下压。
她看着母亲的脸。
那张脸已经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