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问。
“意味着我们正式宣战。”她说。
他点点头,把伞完全倾向她。
两人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车上,她打开手机,找到梁文渊的联系方式。拨通后响了三声,被接起。
“梁教授。”她说,“我是沈知微。我想请您担任一次临时独立评审人,针对中核新能源美元债发行过程的合规性出具意见书。费用按标准支付,时间必须在四十八小时内完成。”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你母亲教过我一句话。”他说,“真相不怕查,怕的是没人敢开头。”
“所以您愿意?”
“我已经让助手准备材料了。”他说,“你明天上午来学校一趟,我们当面谈细节。”
挂掉电话,她靠在座椅上,闭上眼。
程雪阳低声说:“他在金融伦理委员会有投票权。他的意见书会影响监管判断。”
她没说话。
雨越下越大,打在车窗上发出连续的声响。
车子停在她住的小区门口。她推门下车,程雪阳也跟着下来。
“我陪你上去。”他说,“还有几个法律条款要确认。”
她没拒绝。
电梯里,两人并肩站着。数字一层层跳升。
她忽然说:“等这件事结束,我想把我妈的名字刻进基金会名单里。”
程雪阳看了她一眼。
“她值得。”他说。
门开了。
她掏出钥匙开门,程雪阳跟进来,顺手关灯。
屋里很安静。她打开台灯,坐到书桌前,抽出一张白纸。
“先列债权人名单。”她说,“然后是证据链顺序。”
程雪阳站在她身后,俯身看桌面。
她写下第一个名字。
母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