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笑。”代兰亭踹了踹被子,转头恶狠狠道:“待我登基,立马就把他家宅子拆了,盖成牛棚,让他夜夜宿里头,上完朝还得给我当马骑。”
楚元英忍俊不禁:“你先成了再说吧。”
代兰亭严肃道:“不成的话,他定是第一个带头抄我家的人,你也跑不掉。”
“给你当马骑这主意甚好。”楚元英笑不出来了,同样一脸严肃,郑重道:“届时,每日只许他吃一碗稀粥,高兴了赏他两根咸菜,不高兴了就饿他两天。”
代兰亭震惊:“你怎么比我还阴损?”
楚元英腼腆地笑了笑,手还不老实地戳了戳他的背脊。
“虽说男子三妻四妾是寻常,可代玉尘到底是公主,林砚胆子着实大了。”代兰亭往旁边躲了躲,“要把春桃抓过去给代玉尘吗?”
楚元英手一顿,沉声问:“寻常?”
代兰亭不明所以,还是应道:“皆是如此。”
楚元英沉默了片刻,忽然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道:“烂白菜!你这种人在我们村都没人要!”
“什么烂白菜?”代兰亭身子猛地一弓,他捂着腰,龇牙咧嘴地痛呼:“你掐到我伤口了!”
楚元英冷冰冰道:“我故意的。”
代兰亭:……
他脸都疼扭曲了,委屈巴巴道:“为何?”
楚元英冷哼一声,道:“骗子,就属你会骗人。”
“我何时骗你了?”代兰亭这会儿又想哭了。
他真是比窦娥还冤,现在大气都不敢出,又生怕说错了话,总觉得这会儿呼吸都是错的。
“你说想让我做你的妻子,却觉得三妻四妾属寻常。”楚元英冷笑,“莫不是回头还得给你纳几房妾室回来?”
代兰亭愣了一下,道:“不是,我没有,我纳什么妾?”
楚元英嗤笑了一声:“你现在是没有,因为你现在不敢。”
“我要是想纳妾,何须等到以后?我若与林砚一样,为何还要跪下来求你做我的妻子?我连我爹都没跪过几次……”代兰亭眼眶红了,“你好歹也可怜可怜我一回,把我当成人看,我才不是烂白菜。”
话未说完,他又哭了。
他要委屈死了。
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巴巴往外掉。他不想哭,但他控制不住,他这辈子就数在楚元英面前哭得最多,丢死人了。
也不对,他在楚元英面前,别说面子了,里子也没有。
一回生二回熟,他如今都破罐子破摔。
他就要哭,反正每次他一哭,楚元英总会软上三分去哄哄他。
果不其然,楚元英听到这话后,愣了一下。
代兰亭是皇子,身份尊贵,世间能让他屈膝之人屈指可数,只是他跪得太过果断干脆,让楚元英下意识忽略了这点。
她只能算一时兴起,并未真想让代兰亭跪下求她,此刻细想,倒确实有些折辱之意。人是有傲骨的,若非生死关头,走投无路之时,她尚且不会跪地求人,更何况自小养尊处优又眼高于顶的代兰亭。
念及此,她都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温和软声道:“这不是跟你闹着玩,别哭了。你瞧你这脸,本就没好全,若再哭肿了眼睛,明日如何见人?”
“不见。”代兰亭抹了把眼泪,又赌了口气,“反正见了我也只会心烦。”
楚元英:……
“他们是有眼无珠,不必放在心上。”她有些沉默地轻轻拍了拍代兰亭的背,柔声安抚,“不哭了。”
代兰亭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不管,我就要哭,我还要哭一晚上。”
楚元英:……
“要不你再亲我一下,我就不哭了。”代兰亭小心翼翼地抬眼,偷偷瞥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