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只当她是在开玩笑,随便说说逗我开心,根本没往心里去。
现在再把这些话翻出来琢磨,一个让我浑身发冷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往外钻——
难道……真的是我想的那样?
次日,姐姐去苏大之后,我也出门了,回了我新租的那个出租屋,把我的东西都收了收,尤其是一些贴身的物件,仔仔细细地归拢到包里。
收拾完,我摸出手机,给之前那个住处的房东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通,房东熟悉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哎,小陈呐!找叔有什么事啊?是不是水电又停了呀?别急别急,叔马上就去给你看看!”
我愣了一下,有些诧异:“我都搬走这么久了,你不知道?”
房东语气也有些意外:“啥?你搬走了?啥时候的事啊?咋不和叔说一声就搬啊!哎,瞧瞧你这事搞的,你的押金我还没退你呢!你现在在哪呢?快回来快回来,你说你都在叔这住这么久了,好好的搬走干嘛呀?有什么事和叔好好商量嘛,没什么过不去的,叔这个人好说话!”
我听得有些无奈,赶紧打断他的话:“你先别管这些了,你先去我之前住的那屋看看。”
房东纳闷道:“你都走了,叔还去看啥呀?你还是先回来吧,回来叔和你一块过去!”
“不是,”我耐着性子解释,“我还有些东西没拿,你先去帮我看看里面还有什么。”
房东犹豫了一下,最后才勉强同意,末了还不忘念叨:“行吧行吧,那叔先去瞅瞅。不过你小子,还是得抽空回来一趟,押金还没给你退呢!”
没过多久,房东的电话就打回来了。
我接起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他热络的嗓门:“小陈啊,叔看了看你这屋里面也没啥东西了,都是一些旧家具啊。也不知道你还用不用得着,你要是用得着的话给叔吱个声,叔给你送过去!”
我顿了顿,语气没什么波澜:“都有什么东西啊?你给我说说。”
房东那边窸窸窣窣的,像是在清点:“还能有啥,你这里东西又不多。让我看看啊,一个小茶几,一个小沙发,一个破饮水机,两个柜子,一张单人床。哦,对了!诶,这是啥?”
房东的声音里透着点疑惑,顿了几秒才又开口:“哦,还有个旧收音机,这是从哪淘的,看着还挺老的。”
我沉默了一下才说:“你把东西放那,把钥匙放在门口的墙缝里,我晚上回来看看。”
房东立马应下:“行,行!你回来给我打个招呼,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千万别和叔客气!”
我敷衍地应着:“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
说完,我就直接挂了电话。
我知道,我不过是在掩耳盗铃而已。不过是为了回去看她,给自己找的一个自欺欺人的理由罢了。
可就算是理由又怎么样?有总比没有强。就好像出去和别人打架的时候,不至于什么都不带,光着屁股去赴场。
七点半的苏城,夜色已经浸透进了整个城市。
我裹紧外套从小路往老出租屋走,这个点家家户户应该都吃完晚饭了,可能会出门溜达,也可能在家里休息。
不知道她现在在不在,不过在不在都一样。
我只是回去拿我之前没来得及带上的东西而已。
好久没爬六楼了,现在爬起来居然还有点喘气。想想我之前每天回家上六楼,几乎都不停的。哎,这才多久没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上到六楼,我往过道里看了一眼。
我的那间出租屋,和旁边的那一间的门都是紧闭着的。
本来看之前,心里面还有些忐忑的。
现在见门关着,心理的紧张感顿时消散,但与此同时,也有些空落落的。
站在自己门前,我又看了看隔壁那扇门,冷冷清清的,和我一个人住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随即伸手往墙缝里摸,钥匙果然还在。
我拧开钥匙推门进去,屋里还是老样子,挺空旷的,却收拾得挺整洁挺干净。我走的时候明明还挺凌乱的,估计是她后面进来收拾过了吧。
我在屋里转了两圈,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小收音机,就搁在旧茶几的抽屉里。
我摩挲着小收音机的外壳,按了下启动键,居然还有电。
滋滋的电流声过后,熟悉的老歌从喇叭里飘出来,调子慢悠悠的,带着点年代感。
我把它搁回茶几上,拖了张椅子坐下,靠在椅背上,安安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