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用纸巾拭擦着泪眼。
也许她只是需要一个哀悼。
嫩绿的色漆如丝滑的奶油般流过木板,像是荒漠大地上瞬间冒出越来越多的小草,充满希望的气息。
刷油漆是一个相当解压的过程,一个物品从旧变新,从暗淡变靓丽,就像生命开始重新生长一样。
莎莎手上转动着车钥匙,像朵祥云一样飘过来,她站在门外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惊讶地道:“靠,原来是你,我还以为哪里请的油漆工,心想怎么请个女人!”
我刷完最后一个角落,第一层的薄薄果绿色还掩盖不了原来的暗咖色,它需要晾干再重复上漆。
我一边脱下手套围裙,摘下棒球帽和口罩,一边答:“你对女人有什么意见?女人就不能刷油漆了?”
我把滚筒和刷子扔回小漆桶里,这些都要马上清洗,不然一会儿就结块了。
“我是没见过刷油漆的女人,特别这么迷人的女人。”
我拎着小桶向洗手间走去:“就你最会说话了,进来吧,小心别摸门,这种油漆很环保,基本没味道。”
况且我只漆了一扇门。
张芝芸续了很长时间的咨询课时,我突发奇想,把门的颜色换了,尽管她的症状基本好转了。
清新的果绿色就像刚长出的嫩芽,生命可以重新开始。
“这个颜色是挺漂亮的,换一换整个感觉都不一样,你怎么什么都会?”
“因为我读过叫婚姻的学校,里面什么鸡零狗碎的东西都能学到,就是没学会挣钱。”
我已经洗干净了手,不过莎莎倒已经自动自觉泡好了茶。
玫瑰花加毛尖。
“这是什么古怪的组合?”
“漂亮的组合,你看看多美!”
一大朵红色玫瑰在水里盛开,毛尖的叶子逐渐沉底又散开一片片绿色。
“果然不愧是设计师,泡个茶也这么特别。”
我喝了一口,味道感觉也还挺不错。
“今天怎么没有和陈喆约会。”
“天天约会也会腻呀。他说要干点正事,男人总得有事业。”莎莎耸耸肩不甚在意。
我指了指桌子:“我刚刚写完的稿子你要看吗?”
莎莎走过去拿起那几张薄薄的草稿纸专心地阅读起来。
“这个故事结局好似还不错。”莎莎感叹:“至少和平分手,难得的是男方也醒悟了,说不定以后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呵呵。”
莎莎挑眉看了我一会:“这不是真实的结局?”
“小时候你看童话吗?”
“呵呵。”
“没看过也好,很多故事都是哄骗小女孩的脑残故事,不过有一个特别真实。”
“真实的童话故事?”莎莎又挑起眉。
“嗯,有一个男人长得不怎么样,而且还有一把特别难看的蓝胡子,虽然他本身乏善可陈,可是他是一个贵族,富有并且慷慨大方,能花言巧语哄的女人开心。所以他尽管娶过六任太太,还是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不是我的菜。”莎莎点评。
“你总能听出非重点。”我忍住笑。
“有一天蓝胡子要外出,给了一把钥匙新婚妻子,说她可以任意地分享他所有的财富,但只有一扇门是绝对不能打开的。”
“那我一定会打开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