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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宫后院不起眼的小屋里,宋曦铺陈纸笔,遵从崔太后的命令,一字一字抄写在白天对潘太后所出的恶言:
“眼下陛下尚未立后,中宫空悬,依照宫规,圣母皇太后娘娘统御后宫……”
“后宫最尊贵之人,是崔太后,何时轮得到您自居?”
……
墨迹在纸上盘旋成字,眼前似又浮上白日里在寿康宫受到的折辱——
无数凶神恶煞的宫女仆妇拉着她的手脚,犹如剥虾壳般当众把她扒得精光,在场众人或鄙夷或厌恶的视线落在她不得不暴露出来的肌肤上。
“啪嗒——”眼睛一酸,泪水不自觉落下,滴落在纸上,晕开一团漆黑的墨渍。
“……权利也好,身份地位也好,只有牢牢攥在自己手里,才是你的东西、能够实打实为你所用。”
崔太后沉冷的声音在耳畔久久回荡,仿佛厚重的云层在脑海中忽然散开,思绪一片清明。
是了,只有牢牢抓在手里权利、地位,才是这世上最坚实的依仗……
思绪刚在脑海中串联,腰间忽然一紧,一双炽热有力的手臂悄无声息环上她的腰,下一刻整个人便被顺势拉入熟悉的怀抱中。
“阿曦。”男人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拂荡,掌心的温度透过轻薄的衣裳传递到肌肤上,带起一片酥痒。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作者有话说:我们阿曦要支棱起来了[加油]
是很粗长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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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脱籍文书
腰间忽然一紧,一双炽热有力的手臂悄无声息环上她的腰,下一刻整个人便被顺势拉入熟悉的怀抱中。
“阿曦。”男人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拂荡,掌心的温度透过轻薄的衣裳传递到肌肤上,带起一片酥痒。
“今日惯例巡查城郊军营,刚回宫就听说你被母后唤去了寿康宫,未多久又被崔太后的人带回建章宫,我怕你被人为难,便马不停蹄赶来……还好,你没出事。”
是李焱。
宋曦下意识在他怀里挣了挣,却被对方收紧手臂,往怀抱更深处带了带。
李焱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我实在没有想到母后会趁我不在召见你,让你受委屈了。”
宋曦没有回头,只在原地一动不动闷声道:“太后娘娘召见问话罢了,没什么委屈的。”
即便她已努力压抑,但话音里细弱的哽咽之意仍清晰可闻。
李焱眉头皱起,双手扳着她的肩迫使她转过身来,视线落在她沾满碎泪的脸颊和纸面被泪水晕开的墨渍上。
“你哭了?”李焱抬手,想要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却被对方轻轻一偏头躲了开来。
“陛下。”宋曦声音轻哑:“这不合规矩,若是潘太后娘娘知道了……”
她仿佛说不下去了,话音滞在喉头,最后只又怯懦地咽了回去,强挣开李焱的手,匆匆向后退了一步,轻声道:“奴婢无事,陛下身份尊贵,不该踏足此地。”
话音比起过往更加疏离淡漠,躲闪的视线里却隐隐闪动着惊惧惶然的微光。
定是出事了!
李焱的心一寸一寸揪了起来,上前一步不顾宋曦抗拒,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问道:“是母后为难你了?还是崔太后——”
“没有。”宋曦眼中泪雾弥漫,惊慌失措地回避他的视线,颤声道:“陛下不要再问了。”
“你这幅模样,我怎能不问?”李焱眉峰越蹙越深,双下意识搭上她的肩,十指收紧,急道:“你究竟——”
话音刚出口,忽然听见宋曦齿缝中泄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你受伤了?”李焱大惊失色,声音发颤,本能地松了手上的力道,嗓音陡然一沉,字字道:“她们竟敢对你用刑?”
“不是,没有……”宋曦一拢衣襟,闪身躲到一边,仓惶避开他的视线,眸中泪雾盈盈而下:“陛下别再问了……”
李焱眉宇深锁,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语气忧急:“伤了哪里?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