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吧……”宋曦闭目摇头,长发散在枕上,犹如黑色的藤蔓。
家道中落,籍没为奴,遭到禁锢,受人苛待。她这一生,最恨被人拘禁束缚,不得自由。可煜昭这个人,分明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对她做她最痛恨之事,甚至连自己的半生不幸也是因他而起……
何其讽刺。
这个皇宫、这个名为爱的囚笼,她一刻都不愿多待了,可她被长困于此,无力逃离,能做的,也仅仅只有绝食自毁。
“娘娘,您这样……皇上真的会要了我们的命的。”映画跪在床边啜泣,秋苹夏竹等人闻声亦伏倒在地,小声抽泣。
这些陪伴了她许久的宫女,虽名义上是主仆侍婢,她也清楚她们是李焱的人,可长久相处以来,她早就将她们当作朋友和姐妹,如何忍心见她们如此,刚准备伸手端过粥碗,殿外传来整齐的跪拜声,接着是熟悉的脚步声。
宋曦下意识抽回手,本能地蜷缩了一下,这个细微动作没能逃过推门而入的李焱的眼睛。
李焱立在屏风边,目光往下一扫,帝王的赫赫威严压顶而来,映画等人不禁瑟瑟发颤抖。
“贵妃还是不肯吃东西?”他的声音里压着怒意,眼下青黑明显,朝服上还带着御书房的墨香,显然刚从朝议中抽身。
他最近似乎很忙,每日来到凤仪宫的时辰一日比一日更迟,眼下的青黑也一日重过一日,就连脾气也一日比一日急怒。
映画伏地发抖:“回陛下,娘娘她没有胃口……”
“统统滚出去!”
映画等人如蒙大赦,鱼贯而退。
李焱一撩龙袍下摆,在榻边坐下,伸手抚上宋曦苍白瘦削的脸颊。
触手一片冰凉,唯有呼吸间微弱的热气证明她还活着。
“你还要要折磨自己到几时?”他的指腹攀上她微微开裂的唇瓣,摩挲间沾上一丝殷红。
宋曦睁开眼,视线紧紧盯在李焱身上,声音沙哑:“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宫?”
她的嗓音嘶哑干涸,李焱眸色一暗,取过案上温水,含了一口俯身渡入她口中。
宋曦别过脸,大半温水顺着唇角流下,打湿了绣枕。
“不放。”李焱斩钉截铁道,说完猛地捏住她下巴,强迫她张嘴,又强硬地灌了半碗水,掰开她的嘴塞进几片参片。
过于急促的水流入喉,宋曦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狼狈地扭头想躲开他的桎梏,可对方的手却像钢筋铁钳般强硬有力,她半点都挣扎不脱。
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无比陌生——原来一直以来对她总是温善柔和的煜昭,竟也有如此强势蛮横、不容抗拒的一面。
她无力反抗,只能以眼神表达心中不满,目光仿佛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李焱胸口阵阵闷痛。
他一寸一寸皱起眉,视线犹如鹰隼,紧紧盯着她的脸。
她刚喝了水,干涸的唇瓣终于恢复湿润,眼眶和脸颊因剧烈咳嗽而泛起一层薄红,鬓边的碎发被温水打湿、紧紧贴在耳畔。
……既狼狈又无端惹人怜惜。
李焱眯了眯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看,就这么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喉咙开始头一滚,伸手扯下外袍远远丢到一边,毫无预兆地翻身上床压在她身上。
“你干什么!”
宋曦悚然一惊,下意识伸手推了他,却不经意按在他胸口,被胸膛下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吓得马上抽回了手。
李焱却顺势扣住她的手腕用力拉到头顶重重按在枕上。
“干什么?”李焱嗓音沉得可怕:“朕是皇帝,你是妃子,自然是命令你行侍君之责!”
说完,竟就这么俯下身去,粗鲁吻上她薄而失色的双唇。
“混蛋”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唇瓣便被对方覆上,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一个带着惩罚意味、凶狠蛮狠的亲吻逼了过来,李焱的舌尖不由分说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带着莫名的委屈、不甘和愤怒,比烧红的烙铁还要炽热滚烫。
所剩无几的理智顷刻间被完全攫取,对方的气息完全占据舌腔。
宋曦一阵头晕目眩,胸腔里所剩无几的气息仿佛也在对方一次次急迫无度的征伐和掠夺中消耗殆尽,手指无助地揪住床帐,双目紧闭,眼角泛起淋漓湿意。
唾液交错声与急促的呼吸声混杂在一起,隐秘的床帏间交织出一片春色。
李焱在她舌腔中攻城掠地,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放开对她唇舌的纠缠,手掌隔着轻软的衣料一路下滑,最后越过寝衣下摆,悄无声息探入衣下,攀上她的腰窝。
宋曦被他忽如其来的举动惊起,猛地挣了挣,含着屈辱的泪雾怒视李焱:“我说了我们已经恩断义绝!”
“那是你一厢情愿。”李焱吻去她眼角的碎泪,一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掐,换来一声婉转的轻吟,另一手攀上她的衣襟,手腕翻转间,宽大的寝衣便被疏然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