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黄蓉看得遍体生寒。
她强迫自己冷静地分析,却感到一股莫名的燥热从小腹升起。
她厌恶这对夫妻的堕落,却又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滋生出一丝扭曲的共鸣。
她想起了靖哥哥那句“你不懂”,想起了自己日复一日被“郭夫人”这个身份压得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如果……如果也有一个人,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撕碎她所有的骄傲,逼迫她承认自己内心深处那份不为人知的“贱”,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是极致的毁灭,还是……极致的解脱?
这个念头如毒蛇般一闪而过,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她终于明白,这对夫妻,已经彻底沉沦在了这种病态的关系之中。
丈夫以展示、分享自己的妻子为乐,而妻子,则在这种公开的、极致的羞辱中,获得了某种扭曲的、用以填补内心空虚的满足感。
他们,早已不是单纯的施虐者与受害者。他们是共犯。是这场罪恶狂欢中,彼此最忠实的伙伴。
黄蓉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继续向大厅深处走去。
她告诉自己,这些人的堕落,与她无关。
她来此,是为了襄阳,是为了获取情报。
她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
她穿过喧嚣的大厅,那里的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粘稠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她的目标,是刘长老曾提及的、位于大厅更深处的——“逍遥间”。
若说这大厅,是地狱的展厅,那么刘长老口中的“逍遥间”,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她循着人流,向着大厅一侧一个幽深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拱门走去。
越是靠近,空气中的腥臊之气便越是浓郁。
拱门内,光线更加昏暗,只能隐约看到一条狭长的、看不到尽头的通道。
通道两侧,是用厚重的屏风隔开的一个个半开放式的隔间。
每扇屏风之间,都留有两人宽的缝隙,供人窥探。
昏暗的灯火从隔间内透出,将一个个扭曲的人影,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如同群魔乱舞。
从那通道深处,隐隐传来一些与大厅的喧嚣截然不同的声音。
那是一种更为私密、更为压抑的声响——有男人粗重的喘息,有女人变了调的、介于痛苦与欢愉之间的呻吟,有肉体沉闷的撞击声,甚至还有……压抑的、如同小兽般的啜泣。
这些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牵引着每一个靠近它的人,走向更深的深渊。
黄蓉的心,沉如寒铁。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象那些声音背后的画面,脚步却鬼使神差般地,停在了一处相对安静的隔间前。
屏风的缝隙里,透出幽暗的光。
就在她犹豫是否要上前窥探时,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身侧。
那人穿着坊内引者的服饰,戴着一张笑眯眯的狐狸面具,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洞悉人心的油滑:“这位夫人,可是第一次来逍遥间?”
黄蓉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冰冷的“嗯”字。
那狐狸面具的引者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冷遇,依旧笑意盈盈:“许多贵客初来乍到,都会先观察一番。尤其是像夫人这般……风华绝代的妙人儿,更该先了解清楚此间的规矩与乐趣。”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她那被玄色长裙包裹得玲珑浮凸的曲线上来回扫视,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位客人,更像是在评估一件稀世的珍品。
这目光让黄蓉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但心底最深处,却又被激起一丝奇异的、被冒犯的刺激感。
她知道,即使戴着面具,她身为女人的身份,以及那副被桃花岛武学滋养得几近完美的肉体,依旧是她最醒目的标签。
“柒号隔间刚好空了出来,是个绝佳的‘观景台’。”引者做了个“请”的手势,声音里充满了诱惑,“那里,能同时观察到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致’,最适合初来的贵客品鉴。”
黄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跟着他来到了标着古篆“柒”字的隔间前。
引者为她撩开厚重的帷幔,将她一人,与那方寸间的欲望世界,彻底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