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璋想解释,可老太君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往兄长处去了。
他不懂。
他只是想证明自己留在府上不是百无一用。
他只是也想赢一回,亲自将那套香具送给老太君。
有错吗?
他找不到答案,只是默默将泥地里的碎瓷一片片扣起来,放进了衣摆里。
瓷片太尖锐了,割得手上满是鲜血。
“阿璋。”
黄色裙摆闯入他眼帘。
薛兰漪蹲下身,将一盘桂圆递到他面前,“这是给阿宣熬药剩下的果子,你一天没吃东西,先将就垫垫肚子。”
薛兰漪见他手上满是泥泞,拾了颗桂圆递到他嘴边。
他紧抿着唇。
“不要紧,你尝尝很甜的。”她更近一步,染着蔻丹的指尖粉润。
比那颗桂圆还要剔透。
魏璋的视线只轻微触碰,立刻又垂下脑袋,不停摇头。
老太君那句“他不配”不停回响在他脑海里。
他生来就是辅佐兄长的,不能自己出风头,不能争强好胜,更不能有自己的喜恶。
万事都要以兄长为先。
否则,他就不配为镇国公府之子,不配父母之爱,不配兄弟之谊。
他什么都不配。
什么都不配
……
可,他凭什么不配?
不都是镇国公府的嫡亲血统吗?
他凭什么要甘当绿叶,被别人安排命运呢?
魏璋的眸蓦地清明过来,渐渐清晰的视线中是薛兰漪小心翼翼奉到他面前的果子。
现实里,薛兰漪见他出神迟迟不语,心中其实七上八下,伸出去的手想缩又不敢缩。
“云谏,要、要吃果子吗?”
“吃。”
他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珍馐和美人。
只有没本事的人,才只能缩在暗室里,喝着一碗苦森森的药汤缅怀过往。
魏璋心头闪过一丝快意,微启薄唇,“喂我。”
薛兰漪在他眼里看到了极强的攻击性。
她心跳莫名加快,将桂圆递到了他唇边。
指尖甫一靠近他凉薄的唇,魏璋却又仰头后退了半步,蹙眉看着她满是红枣果皮的手。
他并不喜欢她那双给旁人剥过东西、与旁人勾过尾指的手。
他的视线幽然在她面上游移,而后落在了那张小巧的唇上。
那是只有他才探寻过的t地方。
他眸色一深,“含着,送过来。”
薛兰漪并没兴趣跟他玩这种情趣,手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