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璋已换了蟒袍玉带,按理说此时此刻已该在宫中受百官恭贺。
圣上和百官都等着呢。
过了今日,便是名正言顺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爷三年夙愿,今日可全。
青阳给魏璋正式了磕个头,“属下恭喜国公爷,恭喜首辅大人。”
“恭喜新娘,恭喜王妃!”
窗外同时传来贺喜声。
魏璋淡淡“嗯”了一声,目光从霜花斋迟迟剥离,立在原地,极慢地整理着袖口。
良久,问:“薛氏无须过来正院行礼吗?”
这……
薛兰漪只是魏璋的妾室,妾可买卖交换,与物品无异。
今日既然魏璋把妾送给了萧王爷,那么原主与妾之间便一别两宽,各不相干。
何须行什么礼?
不过陌生人罢了。
青阳伏得更低,颤声道:“无须。”
两个字,回荡在寝房里久久。
魏璋未再言语,提步往屋外去了。
身后传来喜乐声,全福夫人嗓门很大,话音穿破喜庆的氛围。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底!”
“三梳梳到老!”
“恭贺王妃与萧王爷新婚大喜,接新娘出门咯!”
热闹祝贺声愈大,喜乐声从霜花斋一路延伸,好似府外整条街都候满凑热闹看新娘的百姓。
魏璋脚步一顿
……
另一边,薛兰漪已经梳妆完毕,听得迎亲队伍来接,起了身。
“姑娘莫急!”
喜婆摁住了薛兰漪的肩膀,一边取她头顶的凤冠,一边弯腰在后道:“萧王爷吩咐了,和亲路途长远,t姑娘带着凤冠恐会累着脖颈,所以凤冠、喜帕试着合适就行,路上就不佩了,姑娘也好松快些。”
凤冠从头上拿下来,薛兰漪的脖子当真轻松了很多,只是有些讶异。
萧丞何来这样的好心?
喜婆也觉惊奇。
萧王爷不仅远从西齐带来了喜服。
今日回西齐,萧王爷更是特意吩咐在喜轿中置软垫,置凝神香,就是路上要吃什么干粮果子也特意吩咐过。
“老婆子就没见萧王爷对谁这般体贴过,姑娘以后有福咯。”
薛兰漪手指紧绞着。
也许是和魏璋在一起待久了,时常觉得平静之下风暴更甚,好意往往伴随恶念。
这样反常的萧丞只会让薛兰漪心中忐忑。
必须尽早逃离萧丞才好。
即便死,也绝不能去西境再做一回笼中鸟。
薛兰漪心不在焉想着,被人扶着出了寝房,未尝回顾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