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魏璋截断了她的话,这一次声音略厉。
今日良辰美景,他不想再把她弄哭,所以不曾步步紧逼。
可她,还未离开他半步,就满口拿旁的男人来压他。
她果真满心期待,要嫁出去。
哪怕是远赴他国,她也在所不惜吗?
魏璋冰封般的眸中生出裂纹,冰川之下,是噬人的深渊。
薛兰漪方意识到自己冲动口不择言了。
他连圣上都不惧,又怎会惧什么萧王爷?
这是国公府,是他的领地。
凶兽,不容旁人侵犯他的领地。
昏黄烛光中,她看到他眼里极复杂的情绪。
是愤怒,嫉恨,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若失感。
那种失落感渐渐沉入眼底深处,而极强的攻击性却渐次浮出水面,越来越显化。
高大的身姿倾轧过来,暗影笼罩着她,仿佛能将人吞吃殆尽。
薛兰漪身体后倾,隐约嗅到了他呼吸间清冽的气息。
“你……你饮酒了?”
他素日里,是从来不沾染任何扰人心智之物的。
而且即便是怒,也不会轻易露出獠牙。
今日,他的情绪未免太过外放了。
“少、少饮酒。”薛兰漪呼吸起伏着,气息喷洒在他胸口处。
魏璋俯向她的身形微顿。
细且柔的话音穿透胸腔,让他生出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似乎有很久、很久不曾听闻她过问他的事了。
薛兰漪当然没心思关心他,她只想赶紧逃离。
见他些许松动,她赶紧起身,“我去吩咐青阳熬醒酒汤!”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她的腕子。
薛兰漪跌坐回了他身边,倒吸了口凉气。
习武之人力道大且干脆,平日里他牵她的手就会下意识用力,硌得生疼。
从前薛兰漪疼了也不敢说,而今要走了,她也不必忍了,“疼!”
魏璋虎口些僵,缓缓松开了她,脸上的怒色也收敛了许多,变得尽量平和。
他今日很不一样,从薛兰漪进门时,就能感觉到他在努力收敛锋芒。
平静之下,不知他又在酝酿怎样的风暴。
她防备愈重。
魏璋则侧过身,执起身后案桌上酒壶,倒了盏酒。
桌上放着两只金盏,一只残留些许酒渍,应该是他用过的。
另一只雕着凤纹,金光熠熠。
他将金盏,递给了她。
为什么要喝酒?
薛兰漪不明所以,而且她不胜酒力,张了张嘴想要拒绝。
可是,她刚刚已经忤逆过他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