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锹插入泥土的声音带来摩擦声和阵阵闷响,伴随着周遭野狗啃食尸体的声音让人觉得更加瘆人。
天空愈加阴沉了,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米深的坑里露出了一片深色。
“是棺材。主子,挖到棺材了。”溯归停下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众人向坑内看去,深黑色的木材显露,是棺盖。
所有人都被这深色棺盖吸引时,四周却突有黑影闪动。
“有人,小心!”
乱葬岗周遭的山丘起势颇高,能容纳下两三个人一起埋伏,此时山丘后起起落落跳出了约二十人,这些人手中拿刀,不由分说就向四个人冲去。
溯归拔剑而起,奋力格挡。
慕昭身侧的蛊虫应声而动,蛊虫飞散如漫天花雨。
蛊虫落在每一个人身上,散了蛊毒。却依旧有分散的蛊虫被刀砍伤,转瞬落下,慕昭心血与蛊虫相接,蛊虫受到伤害,慕昭免不了觉得心脉处一阵抽动,稍缓和了片刻,才又接着动作。
却有一个黑影在被蛊毒“腐蚀”倒下前用力丢了刀往江聿栖的方向去。
飞来的刀柄击中在江聿栖的心口处,飞刀虽是脱手而出,力道不算大,却还是让他不受控制地捂住胸口,硬生生咯出了几口鲜血。
殷红的血色在衣摆周围弥漫开来,将浅色的衣衫染红。
蛊虫搅乱局势,刀与蛊虫飞舞间,只有一人鬼鬼祟祟落荒而逃,身上却也中了蛊毒。
慕昭转身又去便是看到一片扎眼的血红,周遭的野狗闻了新鲜的血液,一个个蠢蠢欲动。
溯归拔起身后箭,拉弓将野狗驱散。
“王爷!”慕昭顾不得其他,向江聿栖跑去,捂上他的胸口,又去擦他的血迹,温热而又黏稠,在指尖蔓延。
黏腻而潮湿之间,瓢泼雨下,浇湿了众人……
“别管我,先把墓打开。”江聿栖半拥着慕昭,对一脸焦急的溯归道。
“是。”
溯归紧皱着眉头转身,与陆怀郁合作将厚重的棺盖搬开,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里面竟然真的有尸骨。”
棺椁中的白骨透出阴森,“这骨头不对吧。”陆怀郁望着白骨,比量着长度。
江聿栖因疼痛而粗喘着气,他的角度看不到棺椁中的白骨,发问道:“哪里不对?”
“这人,怎么这样短?不对,是矮,似乎只有五尺长。”
骁勇将军常年征战,其人足有七尺之高,即便只剩尸骨,也不会只剩五尺。
江聿栖忍痛,一步一步,缓缓走到棺椁旁,从上方望着白骨。他记得景安八年,阮恪虽说平定叛军,但手掌曾被叛军用利箭所伤,而棺中之人两手皆完好无损,答案显而易见,“这棺材中确实不是他。”
如此,阮恪一定是有问题的,只是他人消失的事,该从哪里下手呢?
慕昭盘算着这些日发生的事,总觉得蹊跷,喃喃自语道:“寒鸦……鸦羽……东宫……”
“东宫?太子……”
“可太子总不像能思虑如此深的人。”
“与阮恪有关的,除了太子,那便只有一人了。”
“是清贵妃?!”
都对上了,寮房中那个女子的声音和有力的作为武器的玉珠,都与她在照云山梅花林中的武力极为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