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有个优点,那就是脸皮厚,能顺杆子上:“正是如此,我虽没怎么同贤弟交流,却知贤弟筹谋,多有配合,却也不曾想贤弟真能成事。”
“我瞧郭兄也是好奇,贤弟不妨为我们解惑一二。”
这就连称呼都变得更为亲近了。
江逾白没计较这些,简要讲了讲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在南洋的所作所为。
郭冈和方同甫都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
他对江逾白是没有什么偏见的,如今正视了江逾白的能力,也是不由感叹,还是王之慧眼识珠,不远千里认识把人从内陆给忽悠了过来——在旁人听到的版本里,王之为了维护自己的领袖形象,自然是不会说由江逾白点醒招安内幕了,在他自己的口中是他慧眼识珠,千金买马骨——所以,江逾白,此诚奇才也。
且不说战略能力到底如何,这无中生有、招摇撞骗的能力指定是有一套的。
打仗打的是什么?
不就是后勤粮草,只要有钱,上赶着有人愿意送粮草补给呢。
郭冈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听故事一样,那说书的都不带这么精彩的,他甚至击节赞赏道:“江郎果然非寻常人,初来南洋,便能这般风生水起,真是不知再给你几分助力,又能闯出怎样一番天地了…”
郭冈不是傻子,江蔚话里话外,不曾提到方同甫,就已经表明了方同甫的冷待。
他代表王之,说出这话,是有敲打方同甫不要太过分的意图的。
方同甫听得也是眼眸亮晶晶,没想到生意还能这么做。在一个良港的利益面前,他自觉地抛开了那些小小的不愉快,看向江逾白的眼神都热切了几分。
良港从来不是有钱就能买到手的,他白日做梦想要的都是一个属于自己的良港,这下是真成真了。
“我这只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真要我后续还管着这些事,又是同夷人交涉,又是与华商周旋,多少有点左支右绌。日后这些事,还是要仰仗方兄的。”
江逾白可没打算这等琐事都要揽着自己做,一开始就是奔着放权去的。
这段话更大的取悦了方同甫。
“我南洋就是缺先生这样的大才啊!南洋有我们这卧龙凤雏在,这不就是龙兴之地?”
方同甫是一时激动,口不择言了。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什么龙兴之地,多少有点大逆不道,赶忙要改口。
郭冈也是惊了一跳,此等军事机密方同甫是从哪儿知道?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目前而言,王之的所图,也就只有江逾白、江鸣、郭冈等寥寥几人知晓。
郭冈一巴掌拍在方同甫后背上,不留痕迹的转移走了话题:“什么缺不缺的,这话可就生分了,都是自己人。为兄弟两肋插刀都是应当的。”
“我瞧着今日是个好日子,这样,今日就让同甫兄做东,咱们促膝长谈,不醉不归才好。”
江逾白面上带笑,却是准备拒绝的,他并不喜欢喝酒。
谁知这时候江鸣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真是一碗黑漆漆的中药。这都还没喝呢,光是闻一闻就叫人头晕目眩。一股浓烈的苦味直钻喉管。
“兄长。”
江鸣这小子就像闻不到一样,还招呼他:“该喝药了,这可是白郎中亲自看了一下午煎出来的,要趁热。”
江逾白抿了抿唇,无动于衷。
方同甫瞧着,莫名有点幸灾乐祸。被上官偏爱,也不全是好事不是?
“兄长。”江鸣再次催促。
江逾白总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拿起碗来一口闷了。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格外想念在上一世的时候,现代医学可以让药物变成药片或者胶囊,甚至是可以直接注射用。
虽然还是在吃药,本质上没什么改变,但至少自己的味觉、嗅觉、听觉、联想感知能力不必被药味霸凌。
他豪迈的闷完药,药碗直接就在台面上一放,颇为无力地捂住了眼睛,总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些很糟糕的画面。
发丝垂落下来,叫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但方同甫还是乐得嘴角差点都压不住了。
江鸣只作不知情,悄悄端了药碗又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我很担心有读者看不懂,但是我是当局者迷,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写的很明白了,所以还是要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