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冬后睡觉也穿长袖,背心是套里穿的,只有洗澡时才会脱下来。
霁雨晨好像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脑海中组织拼凑成一系列完整画面:徐闯意图不轨,把人弄哭了,才有了如今这番景象
女生梨花带雨、男人忏悔遗憾,多典型的场面,让人心生厌恶。
霁雨晨好似被钉在地上般动弹不得,这几日间悄然而生的怀疑和嫌隙如同腐地滋养的藤蔓,在此刻破土而出,势要将人缠绕吞噬。
他在感到呼吸困难的前一刻仓皇而逃,好似门外的风能将那股愤怒、厌恶以及难以置信的震惊吹熄些许,能让自己不那么难过。
徐闯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瞧见个细瘦的身影跑了出去,风驰电掣般,快的像道闪电。
他起身去追,远远瞧着九儿跑进了田地,入冬后地里光秃秃的,土地被冻得硬邦,九儿沿着田埂跑,似是不小心崴了脚,动作一瘸一拐。
徐闯叫人停下,前面的人却怎么都不回头。
他大喊:“九儿!你等等!”
霁雨晨听罢更慌,没等跑多远,步子慢下来,蹲在地上抱着膝盖。
他脚踝疼,连着心口直抽抽,也不知道疼痛传导为什么是这样的路线,一点都不科学。
徐闯追上去把人拉起来,霁雨晨脸上都是泪,小脸哭的通红,眼神却恶狠狠的,直直瞪着他。
他不等人解释,破口大骂:“你恶不恶心!是不是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徐闯给人一嗓门吼懵了,又怕他哭皴了脸,着急忙慌的的帮他抹眼泪。
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看来小家伙是误会了,可刚刚根本不是那情况。
他从镇上回来见家里没人,心想九儿该是去了别家串门,想去问问隔壁张大爷。他甫一出门碰见香椿,说找自己有事,要进屋说。
后来的事徐闯不便言说,投怀送抱还被拒绝对一个女孩来说终究不好。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牵着九儿的手,求他不要那么激动。
霁雨晨气的直哆嗦,接连往后退,脚跟踩到田埂边缘没站稳,刚刚崴到的脚踝又遭受了二次创伤。
他疼的说不出话,眼泪从眼底聚集、上涌,冷风一吹,酸的难受。
徐闯试图帮他抹泪,被急吼吼的推开,霁雨晨闷声嘟囔:“还说不喜欢香椿,明明都要跟人上床了,还在这装清高”
徐闯着急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什么都没干!”
霁雨晨心想: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敢做不敢当的?你喜欢就说喜欢,讨厌就说讨厌,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恶心人这样看来香椿也是受害者,可我又何尝不是?我也是被人下了药,也不是我逼你那么做的
霁雨晨越想越委屈,心里想的不知怎的就念了出来,最后演变成理直气壮的质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徐闯支支吾吾,霁雨晨无法想象自己眼中正直善良的一个人能做出强兼这种事,可事实摆在眼前,香椿临走时明显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又该作何解释?
事实伴随有诸多猜测,霁雨晨认为其中可能性最高的,或许是徐闯接受不了和自己发生关系,所以急于跟一个女性做些什么来挽回颜面,证明自己不是txl。他无法控制的发散思维,又想到徐闯说要攒钱,好像一切都变得合理:他本来就是骗他的,骗他什么香椿只是妹妹,骗他没有那种心思,都是谎话。
霁雨晨推开来人往回走,因为没有明确目的地脚步都变得迟钝,徐闯拉住他的胳膊把人拽回来,箍着腰一把抱离地面。
后者下意识的盘起腿来加住徐闯的腰,被托住屁股,胡乱一气的拍他的肩膀,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霁雨晨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一巴掌呼到徐闯眼睛上男人皱了皱眉。他扶着九儿的后腰将人固定在怀里,任其一顿打骂,累了才停手。
傍晚的风夹杂不知从哪卷起的沙尘,犹如锋利刀尖,刮在人脸上生疼。
霁雨晨吸了吸鼻子,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徐闯心疼道:“手疼了?有没有伤着哪儿?”
他眉头皱着,眼神却显得哀伤。
霁雨晨咬住嘴唇不看他,徐闯叹了口气,轻哄道:“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们先回家”
他怕在外面待久了再把人冻感冒,霁雨晨不给他编排谎话的机会,就让他在这说。
徐闯没什么遮掩,说的也直白,只是跳过解释直接快进到了结论:“我怎么会讨厌你,我喜欢你都来不及”
这话等同于告白,来的猝不及防,霁雨晨一下听懵了,抬起头来正视着对面。
漆黑瞳孔晃动情绪起伏的微光,霁雨晨轻哼了声,“我才不信”
他刚刚差一点就要缴械投降,没有怀疑猜忌,甚至连徐闯的解释都不需要,这很危险。
徐闯问他:“你刚刚是不是见到香椿了?”
霁雨晨没吭声,徐闯说:“你要是误会我跟香椿有什么,我跟你发誓,我们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