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是有意查查自己的身世,看有没有可能找到的亲人朋友,可他一点能用来搜索的关键词都没有,只有伏牛山这个地名,之前用徐闯的手机查过,网上的信息寥寥无几,翻了没两页便到了底。
所以霁雨晨也没事做,等人走了左右睡不着,起来洗了把脸,又对着镜子开始抹芦荟膏。他觉得这玩意挺神奇,敷了一次就能祛红止痒,和神丹妙药似的,自己再敷几次估计药到病除,没准皮肤能比以前还好-
上午时间过得快,霁雨晨赖床起来原本就不早了,敷完芦荟在屋里院外闲逛几圈,就到了中午头。
徐闯给他焖了一个土豆茄子饭留在锅里,霁雨晨挑着里面的土豆吃了小半碗,又把剩下的盛出来拿进屋,想着外头天热,这要剩在锅里估计下午就坏了,有点糟蹋粮食。
他有些无所事事,戴上帽子去看隔壁的鸡,想验证下是不是自己昨晚撒的玉米粒奏效,有用今晚继续。
张大爷躺在树下的长椅上乘凉,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不知道哪只眼睛看到了霁雨晨,慢悠悠的吆喝:“六儿啊,又看啥呢”
张大爷总叫他“六儿”,这名字算是改不过来了,霁雨晨心想这六和九到底哪像了?虽说是个组合,也不能乱串不是?
他别别扭扭的从墙头站直了腰,走出院子来到张大爷的家门口,敲了敲门,里面说:“没锁”
张大爷从来都是一个人在家,霁雨晨也没见过其他人,想来应该是独居。
老人家拿起蒲扇冲他招手,示意他过来,霁雨晨乖乖巧巧的跑过去,坐在长椅旁边的小马扎上,见人眯缝着眼儿,语调不紧不慢:“怎么,在家待着无聊了?大力没陪着你?”
霁雨晨想起这个生气,翻了个白眼说:“谁用他陪”
张大爷把蒲扇丢过来让他给自己扇风,语气理所应当:“你得学会伺候人儿,那样才能把人留住不是?”
霁雨晨听的一愣一愣的,伺候人?把他当什么了?丫鬟还是小厮?
他咬牙切齿:“伺候他?做梦去吧!”
张大爷躺在躺椅上哼笑,跟他说徐闯的好:什么老实本分、吃苦耐劳、忠厚善良,除了早两年没了爹妈,真是个不错的婆家。
霁雨晨心想这村里的老人家什么时候那么开明大度了?竟然跟他说婆家?是看出了他对徐闯有意思?不能吧,这怎么看出来的?
他假意试探,顺杆爬的问:“婆家?徐闯还没娶亲的打算呢”
张大爷嗤笑一声,呵道:“都住在一块了还能不娶吗?那哪儿像话?他要是敢那么干,我替他爹妈打断他的腿!”
住一块儿
霁雨晨这下确认张大爷是在说自己了,让徐闯娶他。可这男子与男子结婚,在城里都行不通,乡下能那么开放?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问:“您是说我啊?让徐闯娶我?”
张大爷和看傻子似的看他,说话都带着点怒气:“不是你是谁?俩人都住一块了当我看不见?这大力把你从山上背下来那天我就看见喽!那担心的样子,我老人家瞧的真真儿的,你个小姑娘看不出来?”
小姑娘???
霁雨晨被惊的哑口无言,一问一个不吱声。他在自己不多的记忆中第一次感到那么无奈,有苦说不出。
他嘴角抽搐,“大爷,我是男的啊”
张大爷晃着躺椅好似没听到,隔了好一会才睁眼,坐起来对着霁雨晨看了半天。
他眉开眼笑:“胡说!这分明就是个闺女嘛!虽然长的一般,但也算周正,比香椿那丫头强多了!我就看不上那丫头,跟她娘一样,小家子气!”
张大爷一番指点江山的架势,给俩人安排的明明白白。霁雨晨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张大爷夸他呢,总不能张口就给怼回去。
他从马扎上站起来,说想起家里还有事,明天再来看他,张大爷把人叫住,语气一改平时的吹吹呼呼,颇有些语重心长,
“六儿啊”
得,这算是叫不对了,霁雨晨在心底长叹口气。
他回过身来,见人张大爷扇着蒲扇,慢悠悠道:“过两天就是大力爹妈忌日,后山的坟头你陪他去看看,撒杯酒,他爹妈肯定高兴,知道儿子有人陪了,也让他们放心”
后山的山林中不知从哪飘来一股茉莉清香,霁雨晨从张大爷家出来,闻到淡淡香气,混在空气里清甜宜人。他慢吞吞的往家走,听到脚步声,徐闯隔着老远叫他:“九儿!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醋不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