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从门缝里塞进来红包,伴娘打开来看,是小面额纸币,她佯怒道:“就这点家当可没法娶我们芮芮进门!你还是回去吧!这门我们可不开!”
门外传来伴郎的洪亮嗓音,怒斥她:“周晓敏!你少在这添乱!二维码给我!我给你发红包!”
那个叫周晓敏的女生是新娘的好朋友,隔着门边笑边说:“我才不上当!我要是开门给你二维码,你立马就带人冲进来了,跟我搞这个?”
屋里屋外哄笑声一片,顺着门缝又塞进来两个红包,这次是双数面值,可伴娘们还是不满意。
他们里外周旋,十来分钟的功夫塞进来的红包已经有一厚摞,新娘招呼周晓敏说:“看着差不多就放他进来吧,别让人在外面等久了”
周晓敏拿人没辙,作势瞪了眼,“就你心软!”
她逼着新郎在外面说了一通好话,最后总算给开了门,伴郎们蜂拥而入,也包括徐闯,走在队伍最后面。
徐闯进来先在屋里寻了个遍,于角落里瞧见九儿,表情像是松了口气。
他见人穿着自己的黑衬衫,衣摆扎进裤子里腰板细瘦笔直。他同样也在看自己,眼神有一丝怔愣,目光好久都没挪开。
霁雨晨有点没缓过神,主要因为徐闯从没在自己面前穿过西装——看似普通的版型被他穿出种高定质感:黑色西装外套将倒三角的身形展现的淋漓尽致,衬衫在胸前抻起一道道褶皱,像是随时要将扣子崩开一样。
霁雨晨盯着看了半天,直到屋里开始玩游戏,才被吵闹声拽回注意:
周晓敏叫他去帮忙,游戏是要伴郎和新郎全部两两组队,在指压板上做蹲起。
一群伴郎嗷嚎着太沉做不了,说叫伴娘过来,他们抱着伴娘做。
周晓敏不愿意,回头跟新娘使眼色,后者小声商量:“要不然换个游戏?差不多就行”
新娘明显想得过且过走个形式,可周晓敏不乐意,非要新郎展示出诚意。
两边僵持不下,新郎脸上也有点挂不住,最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这法子无人伤亡,除了徐闯——阿盛跟徐闯商量,在这屋里随便挑个男的抱着做了蹲起,游戏就算过关。
霁雨晨觉得这个叫阿盛的明显欺负老实人,觉得徐闯好说话,不如自己那帮兄弟难缠,就抓着他使劲。
新娘有些尴尬,对徐闯说:“你从这屋里随便挑一个,女生也行,我看要不就香椿?”
她回头看向香椿,女生穿了身粉色针织裙,下面是黑色连裤袜,肩头披着毛茸茸的小坎肩。
她自从知道徐闯要当伴郎穿西装,找人连夜做了这身裙子,觉得现在看起来正般配。
香椿有点扭捏,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徐闯说:“我抱九儿吧,她穿裙子不方便。”
他说着跨步过来,走到霁雨晨跟前将人打横抱起,后者倒吸口冷气,下意识的环上男人脖颈。
徐闯抱着他做十个蹲起根本不在话下,甚至可以说轻而易举。
他脱了鞋站在指压板上,霁雨晨勾着男人的脖子,小声问:“疼不疼啊”
徐闯安慰性的冲他笑笑,很快做完蹲起,将人小心放下。新娘打着圆场说:“游戏就到这儿吧,晓敏,你看接下来是什么”
那个叫周晓敏的虽面上不太满意,但也没再多说,等新郎找完鞋,背着新娘出了房间。
他们后续会转移到举行典礼的宴会厅,徐闯要跟着新郎,让他和香椿一起。
霁雨晨对婚礼庆典其实没多大兴趣,因为看起来闹哄哄的,并且对刚刚阿盛支使徐闯的行为颇为不满。
他跟着大部队下楼,半路被打发回房间拿东西:香椿说新娘有个耳环落在那儿了让他去取,霁雨晨看了照片,正好找个由头躲清闲-
耳环是中式红宝石坠金珠的样式,看起来是配早上秀禾的,待会儿用不上。
霁雨晨听说新娘要去换婚纱,这耳坠最多是要收了还给化妆师,他便也没那么着急,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屋里找。
地毯靠近床脚的位置搭着垂下来的喜被,霁雨晨在那下面找到了耳环,应该是不小心掉了被踢进去的。
他拎起耳环在阳光下看了看,玻璃制品,两块钱都没人要。
左右被打发上来干活,霁雨晨懒得下去,准备等典礼开始再摸黑进去随便找个座。他坐在大床上晃着脚丫,觉得床铺还挺软和,只是不知道这地方之后还用不用,也没敢躺,在屋里墨迹了一会儿才开始往下走。
酒店里没多少人,霁雨晨也没想到能在电梯里碰到熟人,出乎意料。男人主动跟他打招呼,额头上的纹路跟那日偶遇时如出一辙:
“嗨,小兄弟,又见面了,好巧~”
霁雨晨转头望去,男人穿着件黑色夹克衫,笑起来眼尾有几道褶儿,是在寺庙前问路的人。
他点头道:“您好,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