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一收,他的脸色便肉眼可见的变差,整个人好像萎靡下去了似的,靠在椅子里闭着眼。
冯骐川心里怕得要死,愧疚和担忧几乎将他压垮。
这次出来戚盛屿就带了他一个,结果呢?出来的时候好好一个人,回去的时候破了头,还是因为他。
要是受伤的的是自己就好了,冯骐川有些欲哭无泪,要是戚盛屿接下来真有点什么,他真是恨不得吊死算了。
很快就到了可以登机的时候,戚盛屿和冯骐川检票登机,换了一架飞机,公务舱的位置更加宽敞,应付完过来关切他身体状况的空乘,戚盛屿将座椅放下,倒头就睡。
整趟旅程四个多小时,在早晨六点左右,飞机安全降落容城国际机场。
天已经亮了,沉重的夜色被柔和温润的蓝取代,但阳光还没真正降临,躲在薄云后面透出淡淡的金粉色,空气里似乎还有露水的味道,一切都这样轻盈美好,昨夜经历的兵荒马乱惊魂未定像是一场梦。
戚盛屿站在行李转盘前微微闭着眼,神色格外沉默。
担心得一夜没敢合过眼的冯骐川见状立刻问道:“您是不是觉得头晕?”
戚盛屿刚想说没有,话到嘴边,又变成:“……有一点。”
冯骐川顿时紧张起来,等他们的行李一到,立刻便给小杨打电话。
小杨和小林都来了,开了辆小型房车,同行的甚至有一位从归云医院临时请来出诊的神经外科医生。
——昨晚改签手续办完之后,冯骐川便立刻致电戚礼衡,将这边发生的事仔细汇报了上去。
戚礼衡听完让他注意观察戚盛屿的情况,剩下的他会安排。
戚盛屿很快就被迎上车,医生让他先到床上躺下,一边让他休息,一边询问他目前的感受,等他气息平静之后才给他量血压,还做了简单的检查。
“目前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具体情况还要等做完头颅CT看到片子才能确定。”
话音刚落,车子就开进了距离机场第二近的容一大一附院的大门,停在急诊楼门前。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青医生推着把轮椅急匆匆出来接人。
“屿哥你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有没有想吐,心慌胸闷呼吸不畅有没有?我哥和大嫂他们都快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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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湾那边离机场有点远,虞知微匆忙赶到医院时,时间已经过了上午九点一刻。
昨晚她一夜没睡好,闭上眼就是戚盛屿头破血流的样子——冯骐川和戚盛屿当然没给她发照片,但她会根据描述脑补。
还有他张口闭口就是要结婚的那些话。
肯定是大难不死之后受到惊吓太过,所以开始胡思乱想、胡言乱语,不然怎么会好端端的自找苦吃?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于是她更加担心戚盛屿的伤势,什么脑震荡脑出血,凡是她知道的跟头部外伤有关的病都想了一遍。
想到一半的时候她很想拿手机上网查查如果被行李箱砸到头,但是放任不管,会有什么后果,却又不敢。
真怕这一查,戚盛屿就被搜索引擎判死刑了:)
于是就这样干熬着等天亮,偏偏又在黎明前睡意姗姗来迟,忍不住迷迷糊糊的睡着,直到被闹铃声惊醒。
匆忙洗漱后给猫铲完屎,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出门,一路车速到拉到市区允许范围内最高,还要趁堵车时给罗莉打电话安排工作。
她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加速的,充满了急切。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门口,又被保安告知里面没有停车位了,要停到对面的停车场去。
医院这种地方永远多人,大家都是早早就来排队,对面的停车场也快没位置了,虞知微好不容易才找到地方停车。
等她有些气喘吁吁地赶到急诊大楼门口,脚还没站稳,就听到有人叫她:“微微。”
虞知微忙循声扭头一望,只见盛明菱和温见善夫妻俩正从院内停车场的方向朝这边走过来。
她忙打了声招呼,盛明菱扶了一下她的胳膊安慰道:“姑姑和汪姑父已经到了,说阿屿没事,精神着呢。”
虞知微一愣,脚步下意识就顿了一下。
戚盛屿的妈妈和继父也在?那……
她有些后悔自己来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