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贵,但对我们来说,费用是最不需要关注的点。”戚盛屿提醒她。
虞知微笑笑,没接他这话。
戚盛屿见她沉默,又将话题转回去,说还有一位阿姨,原先结婚时,和丈夫说好要丁克,就一直没有要孩子,结果到了四十几岁,丈夫突然又觉得孩子好了,说家里太冷清,太孤独。
“俩人开始备孕,去看中医,吃中药,调理身体,监测排卵,同房都是按照医生算好的日子,说这天怀上的机会最大,这天就同房,中间甚至还特地停工一年,结果还是没有怀上,她四十七岁的时候,丈夫同她提了离婚,转头和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结婚,第二年就当了爸爸。”
虞知微冷哼:“这才是大多数。”
“所以阿姨告诉我,一定要想好是不是自己想要这样才去做,要坚持‘我本位’,行动要基于我愿意、我快乐,而不是为了你,我才怎么样。”
戚盛屿顿了顿,又说了句:“妈妈也是这么向我强调的,说如果我决意不婚,不能是因为你不婚,所以我配合你,不能在以后后悔时,将责任推给你。”
“我妈很好的。”他最后补了这样一句。
多少有点暗戳戳点她、暗示她的意思。
虞知微不接茬,安安静静,一声不吭,戚盛屿听到对面传来一阵猫的呼噜声,有些无奈的笑笑。
他接着继续刚才的话题:“那位阿姨身边有一对夫妻,也是说好的丁克,倒是一直都很好,有共同的兴趣爱好,除了上班就一起去看话剧,看音乐剧,看电影,养了几只小猫,是我今晚听到的故事里最顺其自然也最好的……算是结局吧。”
“那有一直谈恋爱,不结婚的吗?”虞知微听完沉默半晌才问道,“我说的是和同一个人。”
“我今晚听到的故事里没有。”戚盛屿有些遗憾地叹口气。
虞知微却并不惊讶:“因为既没没有孩子,又没结婚纸,少了责任和牵绊,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只靠爱来联结,可爱能持续多久?一年半载,三年五年,总有淡的一天。”
这时候分开就会很容易,因为没有任何需要多加顾虑的人和事。
戚盛屿承认她说得对,但也坚定的认为:“有责任心的人不管有没有一纸婚书都会有责任心,没有责任心的人就算结了婚,也会违背誓言。”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试探着道:“就像你父亲,还有我爸。”
说完他下意识的呼吸一屏。
等听到虞知微只是哼了声,什么都没说,这才松口气笑着继续道:“都是看个人心性是不是?所以才说爱到最后全凭良心。”
“我很有良心的。”他说。
虞知微听了哼的一下笑出声来,故意跟他顶嘴似的:“资本家还跟我说良心呢?”
“至少资本家没给你们涨租金。”戚盛屿抗议道。
他一说这事,虞知微就想起来了:“我听说宝汇那边被你们接手之后,本来是要涨租金,最后又没涨,是不是真的?”
戚盛屿应是:“讨论的时候确实有人觉得现在市场很红火,柜台也越来越一米难求,应该提高入场费,但被我和常总否决了。”
“为什么?”虞知微可不会觉得他们有钱不挣,其中必有其他原因。
戚盛屿直言不讳:“金湾这边的综合研判是觉得市场现在已经有些过热了,我们都能看出来的事,上头不可能看不出来,黄金自古以来就有货币属性,现在这么多人炒黄金,你觉得是在炒什么?”
不管是为了防止过多资金流入黄金市场、防止挤兑,还是因为别的原因,看不见的大手迟早要动一动。
“而且价格看样子还能继续涨下去,今年才过了多久,就涨了这么多,你说今年国内金价会不会突破七百?我看会,一年涨二百块,你回去问问外公,这夸不夸张,要是以后金价过千,你觉得金湾市场会不会陷入停滞?”
戚盛屿说着说着就觉得头疼,“现在涨租我们是赚了一笔,但到时候靴子落地,如果租户们手头都没有钱,第一时间就倒闭,市场空了,我们以后收西北风去?”
不过一句两句也说不太清楚,他也就不说了。
虞知微哦了声:“懂了,养着羊慢慢杀咯。”
戚盛屿觉得她这话说得难听,明明是为了大家共同的可持续发展。
“难道不是吗?从结果来看,我们挣的钱,不是都交租了吗?想要用柜台,就得交租,至于这个月开没开单,谁会管?”
虞知微本来只是想怼一下戚盛屿,吐槽吐槽,结果说着说着,竟然把自己给说破防了。
“天呐,合着我每天累死累活的,挣的钱全都进你口袋了!”
这对吗?这还有天理吗!!!
戚盛屿顿时哭笑不得,以前还是元鸿建筑收她钱时,她怎么不见这样嗷嗷叫?
他觉得好玩极了,逗她的话不经思索便脱口而出:“那我们结婚,我把那几栋楼的房契过给你,换你来收租?”
说完立刻就发现不合适,这个话题现在太敏感了,连玩笑都不适合开。
立刻便说了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