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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第4页）

“Nope，Igotthis。（不用了，我自己能行。）”Lee回答。她记得凤凰酒吧的Kenji前辈指出过自己搅拌技术还有待提升，但她一直掌握不到让手腕稳定的要领，只好不断练习。

Lee夹入冰块，摇着雪克壶，发出富有节奏感的、好听的碰撞声。她用腕骨（呃，准确说是‘隐刃’的机械部件）往壶的边沿一磕，掀开，将其中的酒液滤入一只冰镇过的鸡尾酒杯，最后用一小片西柚皮悬在液面上轻轻一拧，动作干净利落。

“Hereyougo。（好了，请用。）”她将成品往Jackie面前一推，“PapaDoble[4]。OrHemingecial。（老爹的渔船。也叫海明威特调。）”

“Hemingway?（海明威？）”Jackie好奇地端起杯子，“Neverknewhehadadrinknamedafterhim。（我都不知道有以他名字命名的酒。）”

“Nowyoudo。（现在你知道了。）”Lee耸耸肩，低头开始清洗滤网。她记得Jackie的车库桌面上放着一本《丧钟为谁而鸣》，书皮都被他翻得卷了边。——“我跟你说，chica，写这本书的人比摩根·黑手还厉害。”他如此形容道。Lee只感到满脸黑线，无力吐槽他为什么要将一位作家和夜城有史以来最强的独狼佣兵作类比。

杯中清澈透亮的浅色酒液看起来就和那位作家的职业一样安全无害。Jackie闻了闻，一股朗姆酒香气混合着清新的青柠味扑鼻而来。他喝了一口，13杯液体立刻消失不见，他突然被呛得咳嗽起来。

“Whatswrong?（怎么了？）”这反应让Lee有些意外。她用吧勺滴在手背上尝过了，味道明明很好。

“Sweetmercy!What’sinthisthing?Rocketfuel?（老天！这里面加什么了？火箭燃料吗？）”

Jackie抬起头来，他的眉毛拧成一团，脖子上的线条都绷直了。Lee看他那样子，咯咯笑起来。

“Idoubledrumthanusual，nosugar。（我加了双倍白朗姆，没加糖。）”在笑声的间隙，她敬业地解释道，“Justliketheoldmanlikedit。（按照那老头喜欢的口味。）”

“Doublerum?!（双倍朗姆？！）”Jackie擦了擦嘴，哭笑不得，“Thatoldmanwould’veflatlinedmewiththis。（那老头非得用这玩意把我害死。）”

Pepe也被逗乐了。“Dontletthisbigguysbuildfoolyou—hetholdhisliquorforshit。（别看这家伙体格这么壮实，他可是一杯倒。）”酒保一语点破。

“Oh，perfecttimingthen。（哦，那正好。）”Lee假装十分郑重地点点头，俯身从吧台下面摸出另一只干净古典杯，倒了半杯牛奶推过去，“This’llsoberyouup。Wouldn’twantyoutetyourwayhomelater。（给你解解酒。免得你待会儿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毕竟威尔斯家离这儿足足有……四分之一个街区那么远。

“Harhar，veryfunny。（哈、哈，真好笑。）”Jackie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但还是接了过来。

Lee洗好器具，走进后厨给自己找了一罐小可可乐喝。她走回到吧台边侧身靠着，然后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看。

“YouplayimessageJengaagain，chica?（你又在玩短信叠叠乐吗，chica？）”Jackie边喝牛奶边调侃。

Lee嘴角抽动，抬头轻瞪Jackie一眼。“You…Ah，justgimmeabreak，wouldyou?chico?（你……唉，你放过我吧，chico。）”这回轮到Lee在这场无聊的日常斗嘴中占下风了，但她并没有藏起手机屏幕的意思。

那聊天界面Jackie不小心瞥见好几次了——真的是不小心。毕竟Lee只要拿着手机，大概率就是在对着那个界面。

屏幕上方的备注似乎是个‘J’开头的一串西班牙语名字，后面还跟着个爱心‘

Jackie注意到很久了，早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Guessyoucouldusesomerelationshipadvice。（我猜你需要一些感情建议。）”他放下杯子，悠悠飘出一句。

Lee突然干咳两声。

“Um，meannooffense，Jack…（呃，无意冒犯，Jack…）”她抬起头，看到Jackie微微坐正，摆出一副情感专家姿态的、贱贱的样子。

“Butwhy，mayIask?Youhaveagirlfriend?（为什么呢，我能问问吗？你有女朋友？）”

“Sheesh，chica。Please。（哎—呦，chica。拜托。）”Jackie像中箭一样捂住胸口，仿佛Lee这一句话极大地侮辱了他的个人魅力和自尊，那表情分明在说：我谢谢你啊，你完全精准*冒犯*到我了。

还没等他想继续说什么，一旁的酒保Pepe就用擦杯布指了指他，笑着对Lee说，“HemeansMisty。Andfortherecord，ittookhimtwomonthsandthreefailedattemptstofinallyaskherout。（他指的是米丝蒂。我跟你说，这家伙用了两个月、失败了三次才鼓起勇气约人家出去。）”

“Hey!That’s…classifiedinformation，。（喂！这…可是机密啊，老兄。）”Jackie老脸一红，试图辩解，但看到Pepe那仿佛知晓一切的眼神，只好放弃。他转回头对Lee说话时，语气已经明显软了下来。

“Butyeah。Misty。She’s…nova。Thebest。Reallygetsme，yknow?（不过没错，Misty她…绝了。她是最好的。最懂我的人，知道吗？）”他挠了挠后颈，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

“No，I*dont*know。Neverheardyoumentionherbefore。（不，我*不*知道。从没听你提起过啊。）”Lee放下手机，注意力成功被带跑了。“Right…Whatisshelike?IfImayask?（她是什么样子？我可以问吗？）”

现在时间是正午刚过，酒吧里清闲得很。Pepe干脆放下手中的活，也侧靠过来，全身心加入这场闲聊。

Jackie十分戏剧性地深吸一口气，看样子打算动用毕生所学去形容心上人——就在这时，Lee又突然开口。

“Oh，no，no，wait—Actually，don’ttellmeyet。Lemmeguess。（啊不不不，等等，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Jackie只好把那口气又咽回去。Lee嘴角的笑意更盛了，整个人正过身来，手肘支在吧台上，把自己扮成一个明察秋毫的私家侦探。

“Soshehaslong，kindareddish-brownhair，andabitwavy。（总之呢，她有一头棕红色的长发，带点自然卷。）”Lee的语气有一股不知哪来的自信。

“Pfft…（噗……）”